第8部分(第3/4 頁)
他是野生狼,沒怎麼見過人,更沒怎麼見過人類孩子。莫格利算是一個,但是莫格利跟著他們家的小狼崽子們混時間長了,平時也和其他的動物幼崽一起玩,習性和動物有些像,已經不能說他是人類孩童。
格瑞拉的童年,和莫格利一定是完全不同的吧。
石磚房子,人來人往的街道,白麵包和黑麵包,麻布衣服,在他的訴說中一一浮現。
最多的,還是人。
人,各種各樣的人,穿在華貴的衣服裡面的高傲的人,穿著破舊衣服的謙卑的人,曾經風光但現在只能吃得起黑麵包的人,腦子裡做著白日夢,卻什麼都不想付出的人。
人的本質上應當也是動物,但他們真的和動物差了太多。
可能是因為生活環境變好了吧。
阿克拉在一群形態各異的人之中,看到了一個精緻,漂亮,不太合群的小男孩,他很相信人,尤其相信大人,他找到了寫有巫術的書,並且好奇地翻開來看,他覺得自己很厲害居然能學會上面寫的巫術……
格瑞拉的聲音如細水長流,流過阿克拉的耳朵邊:“那時候,我認為巫術很厲害,書上寫著不能洩露給外人知道,但是我忍不住,就告訴了我的一個朋友。”
“他算是那一帶的孩子王,所有的孩子,有了什麼好東西都會告訴他。”
“那天,我告訴他,這是秘密,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別人。他回頭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的母親。”
阿克拉迅速的看了格瑞拉一眼,看到的是一張平靜到木然的臉,在月光的輝光下這張臉顯得無比神秘。
“之後呢?又發生了什麼?”他聽到自己這樣問道。
格瑞拉的故事還在繼續:“他母親根本不信,並且把他訓斥了一番。他很生氣,認為是我害得他被訓得那麼慘。他把其他的孩童聚集起來,到一個荒廢的小屋子裡去,然後又把我喊過去。”
“我一到了屋裡,發現以往還算是朋友的孩子都瞪著我,他們讓我使用巫術變個戲法。然後又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說法,說是巫師都是怪物,應該被火燒死。他們拿出從家裡偷來的火石和火把,想要燒死我,可能在他們看來,我已經是證據確鑿的巫師,死了算是為民除害。我那時候很害怕,也很傷心,但是他們卻告訴我,我的父母是貴族,因此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會和我做朋友,沒想到貴族的孩子居然是骯髒的巫師,這就是報應。”
“他們是一群孩子,怎麼能比得過我?我輕而易舉的就能控制住火焰,他們沒有燒死我,卻被我燒著了。孩子王死了,其他的有的被燒傷了胳膊,有的被燒傷了腿。”
“我是巫師,又沒有把他們全都燒死,這件事情自然很快被人知道,我的父母……他們也遭受了非議,他們是普通人,卻被當成有巫師血統的骯髒之人燒死了,而我卻依靠自己的能力逃出去,輾轉幾次,最終到森林生活。”
他的記憶深處,是他母親的焦急的臉,她絕望的看著自己年幼的兒子:“你為什麼會是巫師呢?格瑞拉?為什麼你是巫師呢?”
這是他和動物們講過的無數個故事中的一個,也是最可怕,最血腥,最讓人不舒服的一個。可惜,那麼多美好可愛的故事都是假的,只有這一個是真的。
他也曾經被過往的事情圍困住,不知道如何自處,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想要怎樣的生活了。
——路易王給了他警醒。
——滿腦子都是追求強大力量的人,反而可能會被這強大力量害死。人要是想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可惜,被紅色的花燙傷燒傷多次,研究這紅色的花甚至為此付出生命,想要把紅色的花變成生活工具的是人類。
不是猴子。
因此猴子也不會擁有這種東西,因為他們沒有付出什麼代價,一旦他們擁有了,對於整個世界來講都是災難。
任何一種力量都是如此,越是不瞭解的人,越是狂妄的想要去掌控。而瞭解這種力量的人,則是謹慎小心,並不以自己的能力為傲。
巫術更是如此。
阿克拉從頭聽到尾,一開始,他想拍拍身邊的這個青年人,但是又怕他受不住自己的爪子。天氣已經漸漸的變涼了,尤其現在已經是午夜時分,青年穿著薄薄的布衣,細瘦的身軀在衣服裡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回憶還是因為寒冷。
他用尾巴輕輕地繞住格瑞拉。
那種令人不安的顫抖褪去了,青年終於平靜下來。
“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你。”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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