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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海吃驚地問:“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
理查點著頭說:“是啊,我是個聯合國的僱員,代表聯合國監測中國環境變化,考察和記錄重大的環境事件。還負責與你們國家的環保當局進行交涉。”老四海對這個職業有點陌生,便追問他去昆明有什麼急事。理查不如一般英國人那樣狡詐,是個快人快語的傢伙。他說:“我接到了當地朋友報告,他們說滇池裡到處都是水葫蘆,我要去看一看究竟。如果有繼續惡化的跡象,就要馬上通報你們的環保當局了。”
老四海知道,水葫蘆過度繁殖是水體富氧化的標誌。他笑著問:“當地人難道看不見水葫蘆嗎?”
理查做了個捂住雙眼的標誌:“在某些利益面前,人是很容易失明的。”
老四海嚥了幾口唾沫,他覺得這個英國人有點危言聳聽。後來老四海認真地問:“你覺得中國的環境問題嚴重嗎?”
理查嘆著氣說:“在環境問題上很多國家都走過彎路,我們也走過。可我們走彎路頂多影響英倫三島和西歐的一個角落,你們要是走彎路的話,其影響範圍將是一片廣闊的大陸。現在的問題是,你們的中央政府清楚這一點,可地方政府出於自己的利益考慮往往喜歡裝糊塗。我估計照這樣下去,未來的20年裡中國將面臨一次沒有前例的環境災難,全世界都將為此付出代價。”老四海追問有沒有緩解的可能,理查表情嚴峻地說:“完善監控機制,減少人為因素。”
後來他們又聊了些山川風物,老四海見識廣博,理查誇獎他是個旅行家,而老四海對這個蘇格蘭人的印象也不錯。後來他指著自己的座位笑道:“你是聯合國的官員,出門也坐經濟艙?”理查苦笑著說:“經費緊張!省出幾張票錢來,就能種一棵樹了。”老四海好久沒有說話,這傢伙是不是太過迂腐了?
飛機快降落了,理查給了他一張名片,叮囑他一旦碰上了環境問題,就馬上通知他。老四海含糊著答應了,可心裡卻想:環境問題與我能有什麼關係?我又不靠環境吃飯。
二人在機場分了手。
老四海獨自站在機場大門外,一時也想不起自己該乾點什麼。實際上他去昆明的確是茫無目的。但抵達昆明的當天,老四海就碰上了一個崇拜者,是個安徽姑娘,名叫賢淑。
那天老四海進了昆明市,找了家四星級賓館,他一時心血來潮,在總檯登記時用了真名字。平時老四海一般是不用真名字的,因為他手裡有十二個身份證,隨便拿出一張就行了。而賓館服務員可能是從來沒見過姓老的,竟拿著身份證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老——老四海?”
老四海使勁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對,是姓老,我們家在驢人鄉,我們家是秦朝人嫪毐的後裔,所以姓老。”
服務員聽得雲山霧罩,人都快飄起來了。老四海身邊卻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老四海?你真是老四海嗎?”
老四海扭臉一看,自己旁邊站著個小巧玲瓏的姑娘,手裡也拿著張身份證,看樣子也是要登記住宿的。老四海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認識我嗎?”
姑娘在他手背上瞟了幾眼,葫蘆胎記於靈動的目光中閃爍了一下。“我師父認識你,他是你師兄。”
老四海先是一愣,其後腦子裡立刻閃現出那個瘦子的模樣。雖然那事過去十來年了,但瘦子對老四海的影響至今猶在。他維持著臉上的笑容,眼珠子卻幾乎要轉到後腦勺上去了。老四海真是擔心,師兄會從後面突然衝上來,一剪子把自己的手指頭剪掉。
姑娘笑著說:“放心吧,我師父不在昆明,他也不知道我在昆明。”
老四海嘴裡應承著,眼睛卻一直沒閒著,過了好久他才最終確信,師兄的確不在附近。這時服務員已經登記完畢了,兩個房間是挨著的。此時姑娘提議到賓館的大堂裡談一談,老四海本來不想去,但這姑娘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著實令人心軟。他琢磨了一會兒,便答應了。
老四海向侍者要了一杯卡布奇諾,姑娘調皮地說:跟他一樣。侍者微笑著走了,老四海又向周邊看了幾眼,對面的姑娘竟呵呵地笑出了聲。
咖啡還沒有端上來,老四海就摸了個八九不離十,當然了,主要原因是人家主動。這姑娘叫賢淑,是安徽人,號稱三年前拜在師兄門下,一心想當個出色的騙子。老四海聽到這兒,不禁大是奇怪起來,自己做騙子不過是誤入歧途,難道他人會把當騙子作為人生理想嗎?賢淑看出了老四海的心思,無可無不可地說:“我父親得了癌症,我媽媽半身不遂,我家裡還有兩個弟弟,可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