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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底面對死亡的灑脫啊。”
老四海頻頻點頭,心裡卻道:人性?我看你只有性,沒有人。其實此刻老四海的腦子已經被那個金錢眼迷住了,白雲觀的老道簡直就是一群天才呀!他們在這兒掛了個破銅錢,每天不得收入個百八十塊的?
中國人自古就有往窟窿眼裡扔錢的傳統,抓住傳統就是抓住了商機呀!高,實在是高,簡直是妙不可言!
此時他們已經走出後花園了,花兒指著一座大殿道:“那裡面供的就是邱處機,挺精神的。”
老四海從門口向裡看了一眼,大殿中央果然立著個一人多高的神像,牌位上寫著:邱真人處機之位。
老四海嚇了一跳,他立刻想起關公殿裡那個老頭了,如果將塑像的黑鬍子變成白鬍子的話,邱處機活脫脫就是那個老頭。天哪!難道自己碰上邱處機了?不對呀,既然那個塑像是真人,那自己碰上的就應該是假人了。老四海是越琢磨越心虛,到後來他也弄不清了,自己到底給沒給關老爺燒香。
路上,花兒像個話癆,不住嘴地嘮叨什麼嬉皮士、雅皮士、披頭士。老四海不大清楚這些“士”的光輝事蹟,嘴裡應承著,心裡卻想著金錢眼的事。
二人剛進校門,就見有個同學老遠地喊道:“老四海,有你家的電報,快去傳達室吧。”
老四海立刻預感到大事不妙,自己來北京已經一年半了,家裡從來沒拍過電報。電報的一個字就是六毛錢,誰捨得呀?估計家裡是出大事了。
老四海撇下花兒,飛快地跑到傳達室。
電報上只有三個字:父死回!
老四海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老爹才四十幾歲,怎麼就死了呢?
第二章 金錢眼(1)
老爹死了,死得是罪有應得。
天冷後,鄉里的頭頭們將老爹發奮圖強,終成萬元戶的光輝事蹟報到縣裡去了。縣領導記得老爹的養雞場,於是派人送來一面錦旗,大意是“勞動致富帶頭人”之類的鼓勵。老爹想讓來人給領導帶回兩筐雞蛋去,來人卻死活不敢要,說領導是國家幹部,國家幹部怎麼能拿老百姓的東西呢?老爹斜著眼睛看了看鄉長和書記,二人一個勁點頭道:“當然當然,縣裡領導能要你的雞蛋嗎?你這個人呢,滿腦子都汙七八糟的。”
再後來老爹成了驢人鄉封神榜的第一人,著實風光了一陣子。所有鄉親見了老爹都一水地單挑大指:“大老,好樣的,我家揭不開鍋了,借我點錢吧?”“大老啊,我們家山牆下雨給下塌了,支援我五百塊磚吧?”“大老,鄉里給了你多少獎金,該請大夥喝酒了吧?”折騰到後來,連老爹自己都搞不清楚了,難道我真成了萬元戶嗎?可我那一萬塊錢到底在哪兒呢?
萬元戶的風光只是表面效應,是臉皮的事,負作用很快就顯露出來了,債主們全上門了。先是同村的社員們,大家拿著“雞條”找老爹要雞錢,後是親戚們爭先恐後地催要開辦養雞場的借款。大家都說:“大老,你已經是萬元戶了,你腰裡粗啦,還能在乎我們這三瓜倆棗的?”但老爹老媽手裡的確是沒有錢,於是只好給人家作揖打千賠不是,後來他們都想給大家磕頭了。
人的壞名聲都是這麼來的,有了錢卻不惦記著大夥,有了錢卻不還賬,這不是為富不仁嗎?時間一長,老爹的名聲在驢人鄉算是臭到底了,大家都說:這家人得不了好報應。
進入十二月,山裡便到了滴水成冰的季節,雞蛋的產量也降到了冰點。
老爹是雞官,他擔心雞兒們受不得寒冷,特地在雞舍中生起了爐子,每日裡早中晚要去加三次煤。有一個早晨他去雞舍加煤時,在半路上摔了一跤,老爹把腰給扭了。他琢磨著雞應該比人皮實些,那天便偷了個懶,歇了一天。
第二天再到雞舍生爐子時,老爹驟然發現有十幾只蛋雞打蔫了。不僅僅是打蔫,雞兒們流鼻涕,流眼淚,還一個勁咳嗽、打噴嚏,甚至賴在地上不起來。老爹狠狠一跺腳,壞事了,這些雞是感冒了,時髦的詞叫做禽流感,農村人則直接叫做雞瘟。他知道一旦處理不當,整個養雞場都將染上可怕的瘟疫,到了那一天養雞場就是算功德圓滿了,唯一的選擇是關張歇業。老爹當機立斷,叫來老媽和二兒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這十幾只罪魁禍首殺了。
中國農民向來是勤儉持家的,看著十幾只斷了脖子的蛋雞,老爹決定:不能糟踐!於是一家人將死雞運到家中,開膛、去毛、過熱水,不一會兒的工夫,病入膏肓的蛋雞就變成了白花花的肉雞。他們在後院支起了大鍋,準備把這些雞全燉嘍,吃!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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