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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手裡的錢足夠他維持相當一段時間的,他不準備在省城做生意,兔子不食窩邊草,萬一碰上熟人就麻煩了。於是老四海像個學者一樣,天天泡在圖書館裡。當今的社會是一日千里,各行業的精英都講究個充電,所以吃偏門的就更應該抓緊時機充實自己,否則遲早要被社會淘汰掉。老四海深知這個道理,每年中他至少要用半年的時間充電,這也是他百戰不殆的秘訣。
那天早晨,老四海去圖書館的路上,肚子忽然餓了,於是鑽進一家小店裡要了碗餛飩。據說餛飩湯是排骨湯熬出來的,味道鮮美,老四海吃得興致盎然。正吃著,他忽然覺得有個傢伙坐到對面了。老四海隨便瞟了他一眼,那傢伙大馬金刀地叉著腿,臉上有股子說不出來的表情。他並不認識這個人,於是接著吃。
此時對面那傢伙竟開口了:“多年不見,你小子出息了。甲克是皮爾·卡丹的,皮鞋是花花公子的,你這塊表是江詩丹頓的。喲!全是真的呀!你也不怕被人偷了去?”
老四海趕緊把手腕子塞到兩腿之間。那塊表是他在廣州買的,的確是花了好幾萬塊錢,這傢伙居然挺識貨的。他再次打量面前這個人,這回看得仔細了些。但他依然記不起這傢伙是誰,只覺得眉宇間有那麼點兒似曾相識,但天下人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大同小異。
老四海只得微笑道:“恕我眼拙,您是哪位?”
“貴人多忘事,嘿嘿。”那傢伙嘿嘿冷笑幾聲,然後將一隻手放在桌面上,“這回你認出來了吧。”
老四海發現那傢伙的食指頂端缺了一塊,他立刻想到了師兄。到今天老四海才知道,老鼠夾子夾的是他的食指啊,僅僅是夾掉了一小塊。按理應該夾大拇指才對,大拇指一掉這隻手就算廢了。老四海在這個人面前向來是充滿了優越感的,他不慌不忙地說:“原來是您啊,我以為您早就洗手不幹了呢。”
對面的人果然是當年那個瘦子,也就是老四海的師兄。他強壓著怒氣,皮笑肉不笑地說:“洗手不幹?洗手不幹了我吃什麼去呀?誰養活我呀?老四海,今天我總算把你逮著了。十幾年了,一想起你來我這牙根都癢癢,嘴裡就冒酸水。我真想咬你一口。”
“那就是你嘴裡有髒東西,應該刷牙了。唉?你刷牙了嗎?”老四海不動聲色。
師兄的脖子原地轉了360度,他聳起肩膀,身高平地增長了20公分,聲色俱烈地說:“好小子,我不和你鬥嘴。我告訴你,為了找你,我專門去了幾趟驢人鄉,你們家的底細我全清楚了。”他揚起自己的食指,義憤地說:“我報案啦,我給你掛了號。可我到公安局一打聽我才知道,你小子還賣了一個姑娘呢,真有你的呀,你是什麼都幹得出來。”
“別拿驢人鄉說事,我和驢人鄉沒關係。”嘴裡這麼說,但老四海的心還是忽悠了一下。“你為什麼告我?他們抓了我,有你什麼好處?”
第六章 一刀平五千(5)
師兄搖頭道:“沒有,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可我咽不下這口氣。”說著,他掀開外衣,露出皮帶上的一隻刀把。“我帶著傢伙呢。”
老四海依舊穩如泰山,輕蔑地說:“咱們是幹騙子的,動了刀就是強盜了,祖師爺能答應你嗎?”師兄臉色一變,老四海接著道:“再說了,咬人的狗不露齒,你還沒拔出來呢,沒準就躺下了。”
師兄下意識地四下看了幾眼,果然有點害怕。他繫上釦子,眯縫著眼睛道:“老四海,我這人不記仇,但我這手指頭也不能白丟啊。你應該給點補償,這叫走道兒錢,你懂不懂?”
老四海知道,所謂走道兒錢是江湖上的一種說法。某人受了某人欺負,必定要找江湖上的朋友幫忙報仇。對方擔心事情搞大,便提出和解,於是在中間人的調停下,付給受害者一定補償。這樣雙方的面子都保全了,加害者和受害者都可以體體面面地繼續行走江湖了,因為他們都有了自己的說法。但老四海認為自己與江湖倒沒有關係,自己是跑單幫的,從來沒有加入過任何組織行會,所以他不準備買這個帳。
老四海笑道:“這個事我不說出去,你不說,誰也不知道這個手指頭是怎麼掉的。你走不走道兒,跟我沒關係呀。”
師兄晃悠著腦袋:“好,六親不認你還軟硬不吃!你可真行。嘿嘿,我問你,在廈門假扮午夜牛郎,敲詐人家闊太太的是不是你?在武漢硬說長江大橋要塌,向好幾個老闆收了維修款的是不是你?廣州那回……”
老四海突然伸出手去,捉蒼蠅一樣將他的嘴唇捏成了一條縫兒。“那些事跟我沒關係,我從來都沒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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