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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了咖啡杯,口中答道:“我不是怕你跑了麼!”
唐安琪把毛巾往櫃檯上一摔,氣的罵道:“滾你孃的!老子當年睡過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當我是個雛兒,聞到女人的味兒就昏了頭?”
戴黎民把咖啡杯送回裡間,然後掀簾子走出來,對著唐安琪一拱手:“寶貝兒,我知道你身經百戰,吃過見過。可是別提你那一千八百了行不行?我聽著怎麼那麼鬧心呢?”
唐安琪不耐煩的一揮手:“這還不是你先挑起來的?歇著你的吧!”
戴黎民奔波了大半天,這時擰了一把毛巾滿頭滿臉的擦了一遍,然後就躺在床上不肯再動,兩隻耳朵卻是豎著,傾聽唐安琪在外面和人歡聲笑語,說東道西。
片刻之後,唐安琪進來灌熱水袋,他側身向外,依舊饒有興味的盯著唐安琪。
他這些年的理想就是能有一天躺在床上,看著唐安琪在房內走來走去。如今雖然房屋陰冷,可畢竟是美夢成真了。他凝視著唐安琪的眉目面龐,腰身大腿,末了忍不住起身下床走過去,把正要出去的唐安琪拉了住。
唐安琪抱著熱水袋,回頭看他,屋內陰暗,顯得他面孔白的發青,兩隻眼睛也越發烏黑。戴黎民抬手摸了摸他的涼臉蛋兒,然後低下頭來,吻住了他的嘴唇。
兩人方才剛剛吵了幾句,可是此時儘管尚未和解,吻的卻是異常相合。唐安琪把舌尖頂到他的嘴裡,他用牙齒輕輕銜住,吮糖似的輕輕的吸。
一邊這樣溫柔的親吻,他一邊又抬起手,在唐安琪的後背上一下一下的愛撫。兩人在一起過了一年,他發現唐安琪的孩子性很重,有點像驢,非得時常順毛摩挲,否則就有尥蹶子的危險。
戴黎民沒有道歉,可是也把唐安琪哄高興了。唐安琪抱著熱水袋回到前方鋪子,一直忙到傍晚時分,也不叫苦叫累。
入夜之後,唐安琪關了鋪子,回房算賬。
戴黎民坐在椅子上,他坐在戴黎民的大腿上,藉著桌上一盞煤油燈的光亮一筆一筆記賬。寫到最後放下筆,他舉起手臂伸了個懶腰,然後向後一靠,側過臉來去看戴黎民。
他看戴黎民,戴黎民也看他。燈光一跳一跳,兩人周遭也就隨之忽明忽暗了。唐安琪欲言又止的吸了一口氣,隨即翹著嘴角笑了出來:“狸子!”
戴黎民抬手一捏他的下巴:“嗯?”
唐安琪的眼睛亮晶晶的:“沒想到我們兩個白手起家,日子過的還真不錯。”
“我對不起你。”戴黎民說:“你這些年一直是個少爺,結果現在變成夥計了。”
唐安琪答道:“雖說當了夥計,可也有了自由,再說我喜歡和人打交道。”
戴黎民微微歪著腦袋,含笑看著唐安琪,良久之後忽然說道:“我這輩子做的最漂亮的一件事,就是那年從土崖下面救了一個你。”
“胡說八道,明明是撿。”
“別狼心狗肺啊,我那千真萬確是救!”
“撿就說撿,你少向我討好賣乖!”
懸空
天氣日益晴朗起來,轟炸季節到來了。
城外山林起伏,多是野地,對於日本飛機來講,簡陋的村莊顯然是不很具有吸引力。可儘管如此,隔三差五投下的幾顆炮彈也足以嚇散了百姓的魂魄。山中別墅內的闊人們家中自有防空洞,可以不怕;山下村落中的平民們則是遭了殃,一天幾趟的往防空洞裡跑,跑進去之後又不知何時方能出去。如此反覆幾次,人們便是一起身心俱疲了。
在轟炸的間隙中,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唐安琪站在櫃檯後面,低頭捧著大碗吃麵。麵湯上漂著一層紅紅的辣油,他吃的滿頭大汗,感覺十分痛快。一名少婦領著小孩子走進來買糖果,唐安琪連忙抬頭擦了手嘴,動作利落的收錢交貨,口中又問:“馬太太,防空司令部又發新訊息了嗎?”
馬太太搖頭笑道:“這幾天陰得很,想必是可以太平一陣子了。”
客客氣氣的送走馬太太,唐安琪抄起筷子,繼續對著大碗用功。一個半大孩子在鋪子門口探頭縮腦,唐安琪一眼叼住他,立刻托起大碗喝下最後一口麵湯,然後說道:“來得正好,我吃完了!”
原來這半大孩子乃是隔壁小館子裡的夥計,每天中午給他送一碗麵,隔上幾十分鐘之後再來一趟,把碗筷收回店去。
唐安琪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又剝開一塊口香糖放進嘴裡。如果除去轟炸不提的話,他舒舒服服的想,重慶這地方倒也不錯,飯菜多麼的香辣,正合他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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