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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封白著一張臉,“那他要住多久?”
那人:“這誰知道,”環顧四周,“不是我說,這住宿條件也太差了,先生太太本來就不想他住校。”嘆息地接下去,“你瞧瞧你自己,瘦得跟猴似的,眼看學習緊張起來,叫你父母在外面租一個小房間,沒幾個錢。”說完漸漸消失。
那之後,沒了嶽銘章的晚上,從門縫裡吹進來的風比任何一個晚上都要寒冷,所以等嶽銘章想完心事回來時,厲封也病了快一個月。那間寢室裡住的人原本就不多,厲封病成那面黃肌瘦的樣子,像個鬼似的,走路都在搖晃,雖然沒人說,但誰的心裡都明白,說不定哪天就推不醒厲封了。
他是要窮死了。
那天正上著課,實在看不下去的老師派了一名男生把厲封送回寢室裡,他一路上吐出來的東西都是綠的,那男生臉都白了,一把他扔在床上就頭也不回地跑了出來,快跑到中間操場,“砰”的一聲,撞到一個人。
拎著幾包東西的嶽銘章不悅地看著地上的同學,“跑什麼?”
那男生看見是嶽銘章,好像抓住了主心骨,見他往宿舍樓就知道他要回寢室,連忙拉住他,“別,別,別,不得了,病成那樣看得人心裡發慌,你說他是不是要死了。”
嶽銘章聽他胡言亂語,臉色全變了,面目猙獰地抓住那個男生吼,“誰?誰要死了,說清楚。”
那男生嚇壞了,結巴地指著那幢陰沉沉的樓,“不,不就是厲封嗎,他,他,他病了。”
嶽銘章呼吸一滯,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接著不顧那人的連聲喊叫,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宿舍樓。
厲封渾身發顫,迷迷糊糊地扯了點被子在身上,整個人縮得快要看不見,想著已經連續落下四天的課程了,眼圈漸漸發紅,輕生的念頭悄悄爬起來眼前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白影帶著風湧向他,接著他聽到一個漸漸遠去的聲音在焦急地呼喊他的名字。
嶽銘章先是受了那同班同學的誤導,緊接著就看到殘破的厲封當著他的面闔上了眼睛,一動也不動,哪怕只有一瞬,嶽銘章真是恨不得跟著他一起去了。平生第一次怕到心都在抖,朝著他摸去,冰涼!
嶽銘章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想,抱起厲封就衝了出去,才跑了幾步,嘈雜的聲音傳來,接著就看到班主任和幾個高壯的男生一起朝著這邊過來,他們看到嶽銘章先是一愣,看到他手裡的厲封又吃了一驚。
班主任連聲喊:“先別慌,馬上把他衛生院!你,快跑下去攔車!”隨手指了一名男生,接著又回過頭來示意嶽銘章,“別抱著別抱著,快把他背下去!你們幫忙,我去教務處一會兒就過來。”
班主任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如果是因為他的疏忽讓一個學生送了命,再鬧大了……他想到剛才嶽銘章看人的那種眼神,心裡毛骨悚然,那哪還是看的人啊。
萬幸的是,經過全面的治療,休克的厲封終於脫險,並且很快就能出院了。
過了一晚上,厲封剛醒來,就有一個人按住了他的手,淡淡地說:“別動,手上還掛針。”
抬頭看去,是嶽銘章。他不說話,嶽銘章也不在乎,給他墊高又給他整理好被子,就出去了,再回來時,手上拿著一碗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白粥,依舊是那句,“別動。”接著把勺子遞到他嘴邊,喂起他粥來。
厲封的腦子有點慢,乖乖地喝粥,半晌才小聲問:“你回來了?”
嶽銘章的動作頓了頓,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收回去,“嗯。”
厲封吃完,收拾好後,嶽銘章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似乎在想心事,也不知道想通了什麼,猛然看向厲封,表情變了幾變,最後惡聲惡氣地問:“你怎麼回事?怎麼病成這樣,我不在的這一個月你都幹什麼了,我就這麼可怕?”
厲封沒聽懂,直覺地搖頭,他不想哭的,眼淚湧上來怎麼也壓不住,喘著氣咬緊牙,只知道搖頭。
嶽銘章卻受不了了,他傾身抱住厲封顫抖的身體閉了閉眼睛,“好了,我不問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意外地,讓厲封聽到了一絲來不及掩藏的溫柔,彷彿是錯覺。
嶽銘章抱了他很久,抱得厲封不捨得離開他的懷抱,很暖很緊,他才說:“醫生讓你回去以後好好休息,你的營養不良,已經很嚴重了,還有胃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詫異的厲封推出自己的懷抱,眼見厲封又開始無措,動作放柔,把他塞回被子,“你躺會兒,我去辦點事。明天來接你。”
他走前,厲封還在惴惴不安地看著他,好像長期流浪的小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