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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淡淡道:“這種小事,讓她自己拿主意就好了,還有別的麼?”
“還……還有,宮裡的趙公公才派人來,說都辦妥了,請王爺儘快去一趟。”
“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隨後就到。”他長出了口氣,起來揉了揉眉心,只覺得這些天煩事纏身,著實有點吃不消。黛玉看他面上微露倦色,不自覺的將手放過去,在他掌心撫一下,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的手指漠然冰涼,在這春末夏交之際,依然冷得幾欲透骨。
水溶只好抬起頭,對她勉強一笑:“你也累了,先回去歇著,我晚會兒再過來。”
黛玉聽到這話,心裡一熱,點了點頭:“也好,快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水溶嗯了聲,已經不知察覺地鬆了手。望著他的背影逐漸遠去,眼看過了半條迴廊,她才坐下來,一時失了神。多麼荒唐,她發現就在這剎那間,居然隱隱期盼著,他能回頭來看自己一眼。這念頭,也只是浮光掠影的一瞬,他永遠不可能知道,她曾經這樣期盼過。
天已微涼,玉蟬在樹頂聲聲嘶鳴,黛玉垂下眼,掩住幾聲帶血氣的咳嗽。
從萼綠館出來,已是日落時分,兩人在抄手遊廊裡信步走著。水溶忽然腳下一頓,若有所思地停下來。“交待你的話,都明白了?”
“明白了,”跟在後頭的人趕緊回話,“小的——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瞧見。”
水溶笑了笑,自顧著說下去:“那倒也罷了,你答應的雖好,背地裡去說了,卻有什麼難處?”
“王爺饒小人一命,就是疼小人了,哪裡還敢多嘴。”
“那最好,不管她許了你多少好處,只管牢牢閉住那張嘴,敢有一個字洩出去……”水溶的眼光在他臉上迂迴一瞥,京兒正巧抬起眼來,心裡不由打了個突,趕忙屈膝,跪在地上道:“王爺放心,就是天打雷劈,小人也絕不敢聲張。只是王妃那邊,我委實不好交待。”
水溶不耐煩道:“那邊要問起來,你只說本王赴宴去了,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這會子沒功夫和你磨牙,快去備轎來,我這就進宮一趟。”
“是,是。”京兒賠著笑,在旁邊哈了哈腰。
約莫過了酉末時分,京兒才敢去回話。還沒進門,就聽見前堂裡笑聲迭起,羅氏正陪著太妃在用晚膳,一見了他,便問:“怎麼王爺還沒回來?”
京兒叩頭道:“回娘娘,想是東平府里人多,一時被絆住了。”
太妃聽他這樣說,心中有幾分疑惑:“這就怪了,才東平府打發人來說,並沒有見著人影,怎麼就被絆住了?”
京兒看瞞不下去,只得道:“不是小的撒謊,王爺本是要去的,半道上碰見了趙公公,又被宣進宮去了。”
“那就該打。”太妃撂下筷子,“派你們過去,原是要好好服侍的,既然沒有去赴宴,為什麼不說實話?只怕這裡頭,必有我們不知道的緣故。”
“太夫人也別罵他了。王爺不回來,自有他的道理。”羅氏長長嘆了口氣,停了一停道,“別是躲著我才好。”
老太妃知道她素來端和,當下說出這樣的話來,必是心裡憋著委屈。便向她笑道:“聽聽,這話是怎麼說的,他那裡吃穿用度都要你來操心,不謝也就罷了,哪有這個道理?”
羅氏並沒有答話,這些年心似枯井,便是有半分漣漪,也早已消磨殆盡了。明知他心裡藏了個無底洞,還是盼著有填滿的一天,可日子久了,連最後的執念,都已經麻木。
長久以來那些深夜,每逢從夢中轉醒,隔著枕頭看他,總覺得很冷,冷得穿腸入肺,像是塊頑固不化的冰,除了那個人,誰也不能在他心上留個影兒。
老太妃倒是體貼,沒有多問,只拉了她的手說:“也別多想了,你們歲數還輕,這輩子還長遠著呢。明兒叫張太醫過來,給你也瞧一瞧,開副溫補的藥。聽說他那藥挺靈的,淳妃才吃了兩記,這不就坐了頭胎了。”
羅氏聽了一怔,半晌才明白過來,臉上難得紅了紅。“不……不是藥的事,若果真靈驗,吃了這些年也早就好了。”
太妃似吃了驚:“難不成他——”
“快有半年不常來了。王爺待我素來就淡,偶爾過來,也是匆匆吃了茶就走,如今更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羅氏說到此處,一時悲從中來,生生把後頭的話嚥下去,斷線般的眼淚就直往下滾。
“唉,這也怨不得他。”太妃嘆道,“溶兒這孩子,打小心裡就有主意,別說是你了,就連我這個為孃的,也捉摸不透他的脾氣。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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