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多少人捧著盼著,我怎麼敢攀的起?後來有孩子了,我才知道晚了,來不及了,就算再重活一回,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遇上你,不認這條命,又能怎樣?”
水溶再度摟緊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倦意,只想放開手,再不管什麼朝堂紛爭,忠孝悌義,就這樣緊緊擁著她,擁著這個和他一樣原本乾淨無暇,卻碰的渾身是傷的女子。
“真是個傻丫頭。”水溶鬱郁笑起來,“不過有你這番話,我是真高興。你老實告訴我,這麼久以來……我有沒有讓你快活過?”
黛玉並沒有做聲,只是臉偎在他肩膀上,默然點了點。那一場□□下來,伴著記憶中風雪恣意的夜晚,已然恍如隔世。千里明月,關山如鐵,等再次醒來時,不知身在何處,卻早已經再世為人了。
“我這輩子沒有信過任何人,唯獨信了你。”他頓了好久,抬手撥開她額頭的亂髮,“從今後,只要你安心留下來,我許你一世榮華,半生無憂。”
“不,什麼榮華富貴,我都不要。”黛玉攬住他的脖子,聲音低低的,“我想通了,你能給的都給了,原本也給不了太多。可是水溶,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
“嗯。”他低低應著,將頭埋在柔軟的烏髮裡,縱容地吻她,“你有我就夠了。”
☆、卅壹
午後日頭正盛,還未到端陽節,天就已經這樣熱了。
窗子半敞著,光陰從樹縫間細碎地篩了下來,映著半池新荷,無數荷葉連綿起伏,貫穿成一片重重湧動的碧海。
“這天兒真是熱。”韓琦從懷裡掏出手巾,擦了把額上的汗。身旁的馮紫英故作嗓子不舒服,咳了兩聲,底下順手頓了頓他的衣角。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不必吞吞吐吐了。”水溶轉頭看他,眼中並沒有苛責的神色,只是等著他開口。
馮紫英為難的道:“是這樣,前幾天刑部又翻案了,原先的秋審,改成了朝審,再拖下去,只怕會夜長夢多。”
“不是早就結案了嗎?男子微微蹙起眉頭,若有所思道,“這個周綸,又耍什麼花樣。”
“怕不是他,定案的文書都已批下來,就是他想翻,也沒那麼大膽量。這後頭必有人指使,施了重壓,他吃不消,才召集三堂會審。”
“是呀,這事兒我在營裡也聽說了,鬧得風頭挺大。”韓琦也點頭附和。
水溶怔了一下:“怎麼會這樣?不是早就打點好了,刑部、大理寺且不說,連御史臺都吃了銀票,怎麼能說翻就翻。”
馮紫英道:“他們吃了現銀不假,萬一有人給的更多,難保不會變卦。王爺想想,前陣子為‘烏茶案”的事,差點鬧翻了天,皇上念在東平王是三朝元老,才沒有追查。此事皆是因王爺而起,他們既有了這個由頭,還會輕易放過不成?”
韓琦也道:“對啊,加上太液湖的工程,原本是忠順王攬下來的,王爺既然力言不讓擴建,那不是斷了他的財路,這一來二往,他哪有不嫉恨的……”
“罷了,我知道了。”水溶搖了頭說,“河工歷來是筆大開銷,那邊軍費都不夠,哪有閒錢供他們漫天要價。忠順王這個老東西,胃口太貪,斷了他的財路也不虧。只是‘烏茶案’上,確實怪我失察……這步棋……到底走錯了……”
“那,還有沒有挽救的法子?”
水溶不做聲,一時連蟬鳴都驟然停了下來,安安靜靜,什麼喧囂也沒有了。他看著池面上臨風起伏的荷葉,出了會兒神:“要說補救,也不是沒有法子。你們想想,現如今,知道寶玉下落的,還有幾個人?”
馮紫英沉吟片刻,和韓琦對望了一眼:“除了我們,就剩下柳二郎和賈芸、倪二……王爺是說,不會懷疑到他們頭上吧?”
水溶臉色微變:“我自然信得過他們,柳二郎萍蹤不定,必不會亂說。可是賈芸、倪二都是市井上的人物,萬一被刑部追查下來,就怕熬不過那一關。”他偏過頭來,一雙清水似得眼睛微微眯起,“我的意思,你們可明白?”
被那眼風掃過,兩人不覺起了顫抖,像六月裡潑了桶冷水,兜頭澆下,說不出的寒意侵人。馮紫英沉聲說:“那倪二是出了名的酒鬼,哪天酒勁上來,保不準會胡言亂語。只是賈芸為人頗滑頭,又開了幾間鋪子,三街六巷都知道他,做起來,怕不太容易……”
水溶聽他這般說,臉上反倒笑了,靜靜道:“你怕什麼,往常比這難萬倍的事情,做起來都不手軟,這會子倒菩薩心腸起來了。”
馮紫英被他說得有些愧意,往韓琦那邊瞟了一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