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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們多受一二重責,更會怨責與我。
我何苦招恨。
至於掌事姑姑怎麼處置她們,那是她們自該承受的結果,只這一次,是真因我的錯處連累她們受苦,掌事姑姑刻意提醒,我自是不敢再為放肆。
如此一舉兩得的局面做下,也不禁想她是不是有意放我出去,畢竟她是我在離宮最驚怕也最為欽佩之人,心機籌謀都是我曾眼見過的可怕。
有時候想想,我的某些小心思能夠籌劃的過於明瞭謹慎,許是從她那般謀算處事之中學來,不過,我不大用就是了。
正悶悶起身,有宮女稟報前殿來了人,說是怎麼也要見我。
我心下有疑,轉瞬便被某個念頭殷切壓過,來不及細想地趿了半邊鞋便是飛跑而去。
新來不知事的小宮女小聲罵了一句,拿起我的外衫便追,可憐她的心思一掠而過,只覺自己跑得飛快,快得像是要飛起來。
臨了大殿,有歌聲從中傳出,男子之音,清越而晰。
我不曾聽過,好奇湊到殿門旁側小心貼了耳朵聽。
“我決起而飛,搶榆枋,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為……”
聽了幾耳,清越分明只反覆吟了這一句,皺了眉頭,自忖離宮內教習我的先生才能不差,我也不笨,為何便聽不懂歌吟何意?
宮女將我衣衫穿好,隨手勾芡散發梳理幾下,寥寥無奈退在一旁,不時覷了不耐煩的眼神飄來。
我拉扯勾捲了腰帶直憤然,原以為是父王派人來接我,豈料是這莫名歌吟盡數繞在殿中,殷切徹底冷卻成氣惱,只覺是它毀了我所有歡喜期待,不僅聒噪,更是令人生厭。
見我不進不退顯猶豫,那宮女斜覷眼來,盡是些不耐煩的催促之意,我多少有些不願橫生麻煩的顧忌,只好拉著眼皮懶散不願地踏了進去。
偌大的殿內榻席乾淨,兩列案几左右齊整列下。
堂上是青銅華麗的玄鳥雕紋牆面,威猛懾人的鵬翼大張,像是隨時可撲過來的凌厲兇猛,暗沉的畫面讓我些許反應遲緩,僵直心神地跌入了某些噩夢之中。
夢中,那玄紅王袍的遲暮王者斜倚在王座之上,冷而厭棄的正盯著我。
如同每個噩夢之夜,我哆嗦地生了抖,極快撇頭地想要從夢中醒來,轉眼便撞見堂下左側案几首座之後斜倚了一個粗布麻衫的懶散男子,正搖頭晃腦地閉目吟歌。
是那瘋子!
我心頭驚跳,轉身想跑,立時又停下。
狐疑轉眸,發覺他今日與昨日有些不同,好奇如貓撓不止,癢癢的令我抬眼打量。
他今日整潔多了,頗有些文士的清濯,鬚眉修整之下,瘦削的臉頰很是蒼白青然。亂髮梳著不算正式的散髻,髻上髮帶系的不緊,幾縷細發偷跑出來,便是與他平添了幾分不羈的灑脫之意。
衣衫依舊破敗,不同昨日的腌臢,已是漿洗乾淨的穿戴整齊,鞋面補漏的布丁裁剪得當,像是腳面生了花,別有一番錦紋細來的雅緻。
此刻他左腿伸直擱在地塌,右腿半曲,腳尖兒兀自隨著歌調一點一點地在指骨點膝的節奏裡踏著拍子,當真好一番愜意悠哉的快活模樣。
“你怎能如此逍遙快活?”
不定的心生了驚奇,差點兒脫口問了出去,我立時啞聲抿唇地小心壓住,覷了餘光直忐忑。
好在他沒有發覺,我也正慶幸不為他糾纏,揣著好奇又是看過數眼,便覺他即便換過乾淨衣衫打扮清濯,還是那般瘋瘋癲癲地沒個什麼區別,大失所望也覺無趣,打算捱過點時辰便出去。
只是心一靜,反而多想了些。
離宮原是父王行宮,雖比不得商丘人聲熱鬧,到底也是王家庭院,隨意來去不得,他是個什麼人,竟能隨意進入王殿無人管束的徑自歌吟?
平民多為草履,他布履著身,想來不是尋常身份,且一身衣衫修補迅速得當,家中定是有著賢惠伺候的內人為他打理。
他一個瘋子,誰會嫁給他?
好奇愔愔而來,我想不透徹地捱過半響,見他實在沒有停下之意,索性走到他跟前,有心吵他的輕哼了不忿之聲。
他晃悠的腦袋停下,幽眸微啟地好似掀開了某處深藏的密庫門扉,奇光異彩覆蓋了渾濁,清明如珀的如何還像是一個瘋子?
見了我,他挽唇而笑,撩著眼角打量過來。
對視而去,便覺他一雙眼明明如同常人,倒是不知自己如何竟看到了一番奇景異象?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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