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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頭,淺道,“阿姊你是我醒來見到的第一個親近之人,見你第一眼,我也見到了你身旁的頑石。你說你自頑石而出,我是碎石而化,可我總覺不對,也總覺你眼底之中只有那頑石,縱使天地再有其它,也不會與你們有任何關聯,連我,也是不能的……”
她意外而愣,顯然沒想到我會介意那頑石,斂低眼眉地不知思忖了什麼,片刻過後,抬起頭來,輕倦笑道,“折夏,世間之事多眼見,過眼至心的,總少之又少。若是因此讓你覺得阿姊惹了你難過,那麼阿姊認罰,但日後切不可再覺阿姊會棄你,阿姊怎麼會棄了你呢?”
“真的?”我不能輕易肯定。
“自是真的。”她篤定而笑,起身牽我往殿外走,“再不下界,那些個守著規矩的囉嗦傢伙定是連我也要怪上了。”
由她牽我隨走,落眼與她深紅流火的背影輪廓,總覺她是在避開,可她不願說,我也不能問。
地盛殿說是殿,其實是一座城。
能來到無往山的人不多,能留下來的自然有些本事,承卻多年,人是不多,皆盡如親。倒是整個無往山的生靈傾盡而來,幾乎擠滿了整座城。
下過大象道,阿姊不知從何處招來一隻色彩斑斕的怪鳥,徑自帶我坐上,飛往東處海岸的地盛殿。
怪鳥入空時,周身泛開濃烈炎金,幾如火焰在飛,我未曾有此經歷,緊緊抱住阿姊的腰,告訴我它是玄鳥,雖有凜冽脾性,與她面前倒是無需我怕的。
我心頭始終不安,得她好言軟語也生不起興致,閉著眼睛懶得去看,臨及地盛殿,她捏我醒來,我才隨眼懶懶打量。
自上而下見到滿城的威嚴陣仗,難免得意它們皆是來慶我生辰之喜,但轉瞬又想,不過因著阿姊之故才至於此,若是有朝我離開阿姊,它們定不會如此待我。
懨懨生嘆,連帶眼前的威嚴陣仗皆失了興致,整個人挨在阿姊背上,難抑難過地任那些畫面自眼底拂過。
許是知我心緒,阿姊沒有說話,輕握著我的手。
城中廣佔東面海岸,於玄鳥也不過數翅距離,遠遠瞧見居北南向的無往書院,已是紅綢掛滿的陣仗。
阿姊站起身來,攜我並立,靜待玄鳥落地後引我下去,步入凌空的緩步走下,方落在無往書院的大殿廣場,有人先迎了上來。
正紅禮服勾銀紋的是幼生,她作為阿姊正賓的贊者副手,今日淡描正妝,原本親和的容顏更添幾分精緻細巧,讓人眼見歡喜。
婕好亦殷紅銀紋禮服,妖嬈生媚,右臉的傷好後,褪去冷冰冰的表情,人更是惑眼而妖,便是周身的正紅端莊也讓她著出幾分輕媚。
作為有司,她行傳衣托盤之事。
瞥及跟在兩人身後端著托盤衣飾的數名淺衣打扮女子,皆是容貌精緻,想來阿姊囑咐之事,院中司職的幾人皆是盡心盡力。
我眼見此景,雖得幼生告訴過一些及笄禮制,想著不過三禮過身之事竟隆重至此,頓覺一場及笄禮下來定是磨人,不如隨阿姊在無象界賴上一天的好。
“嗣閣幼生攜閣下婕好給院主、小主行禮了。”
幼生與婕好端正跪行大禮,我頓覺難以承受,往阿姊身側靠了靠。
阿姊見不得我畏縮模樣,瞥過來的眼底多有嫌棄督促之意,我只好站直身形,聽她自然不失威嚴地問,“起來吧,外間如何?”
幼生站直,推手禮道,“外有伯生主持,禮來之人皆盡登名記冊,小主笈禮乃無往山百年來的喜慶之事,來人諸多,需些時間才能登記完全。山中靈獸亦備下心意,由季仲男夫三人劃界而安。”
阿姊點了頭道,“靈獸那邊我讓玄鳥去主持,你著人告知三人去幫襯伯生,有入得眼的才藝者可帶進院中觀禮做賓,其餘的在外院過街宴罷。”
幼生行禮應下,退在一女子耳邊說上幾句,女子自行而去。阿姊放開我,靠近玄鳥說了些什麼,玄鳥便撲上羽翼飛出了書院。
我立在院中廣殿正中的青銅案後,見案几已擺上青銅角獸燃香香爐,爐後是角杯一盞,淺盤粟米一份,以及用於盥洗的青銅水盆。
應是行禮之案了,南北之向的簡單,與簡潔雅緻的無往書院也沒什麼不合。
正自想著,手被人牽住,苦氣的藥味只有阿姊特有,順著她的人往西側走,方才見到以正紅帷幕遮就的格局帷帳。
隨她進入帷帳,裡面簡單,除卻一名捧著托盤的少女,便是席榻接地的精描妝臺。
“已是沐過浴,沐浴環節也就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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