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第2/4 頁)
盞玉箸,用起膳來。
吃得幾口,實在覺得無味,放下玉箸,問了何用道,“沐浴物什都準備好了?”
何用憂心地看了看我,小聲道,“公主,真的非去不可麼?”
我見她難解心懷,彈指點了一下她眉心,調侃道,“好阿用,我竟不知你何時將我念在了心上,可比那山魅重上幾分?”
她幾欲哭出來,“何苦要做了玩笑!”
我揚眉不以為意,問她,“阿用,你可知如何才是苦?”
她知我有意繞開話頭,不願妥協,咬唇不答,愁眉堅決地表現出她的不願。
我心下生軟,好聲道,“阿用,我不做玩笑。世人皆苦,縱是飛禽走獸,無情草木,也都各有苦處。與他們,或生不及權位,活不知年歲,衣不蔽體居無安所,又或承四季變換冷熱焦灼,甚至地裂天崩埋於無光,皆是苦處。與我,卻是別離之苦。”
“別離……”何用悵然低喃。
我拉過她的手,安撫道,“母親離世,我爭不得,父王無愛,我也爭不得,先生一別,我還是爭不得。那些人不一樣,他們期盼父王,期盼父王能許他們安穩在世,居食有定,他們所求所爭,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活命之爭,我怎能避開?”
“阿用,我不能避,你明白麼?”
我已說的全然明白,她自來聰慧,該會理解在心。
可她還是流下淚來。
我伸手抹去她的淚,憐惜和愧疚糾纏的讓人心頭生澀,苦道,“阿用,或可是我奪了你一場歡喜,你若真的怨我,我也由得你怨。”
“怨,自然是怨的!”她憤恨咬牙,“若非公主,我怎會生受與他的別離之苦?可若非公主,我小小何用又怎得一場情繫歡喜?如今得之復失,怎能甘心?又如何甘心!”
“好阿用,未必是失去啊。”
她能傾瀉心緒,總好過悶聲不答,我淺作玩笑之言,“你和先生皆說流民可怕,可若非親臨不避,怎知後事如何?是得是失,又如何去做個清明分辨?不若你陪我一場,陪我看看這一場究竟是失去,還是所得更多?”
她苦笑搖頭,“我就知道老先生的奇怪道理定會教壞公主,現在看來,公主早已不想明白局面的好壞,定要親身以赴地去做個分辨。”
似是下定了決心,她抹過眼淚道,“公主既是不怕,何用又怕個什麼,左右若有個什麼難處,何用陪你同赴了便是!”
得她應言,我心頭寬慰,拉她起身道,“這便是了,爭而未必有所得,一避卻定無可得。爭避爭避,不過得失往復,可人原就孑孑一身乾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必不甘心地去得失計較來呢。”
“那些個鬼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懂,何用只明白公主既然要去,那就不能撇下何用!”她攥緊我的手,言辭堅決。
“好。那先要勞煩何用大人陪我梳妝打扮如何?”我為她攥著,行不了大禮,只好欠身作下淺禮。
一是玩笑博她開解,二來,也的確想謝她顧我一場。這一禮雖作玩笑行之,卻是個實心實意,做不得真,也做不得假。
何用瞪眼,眸底血絲通紅,扯得我禮還沒行就,人已被她拉了出去。
沐浴過後,何用伺候我將一套繁重禮服穿戴了整齊,我在鏡前轉了個身回來,周身沉沉,苦惱道,“阿用,真是好重。”
“重也得穿!”何用拉著我坐下,取過玉梳打理起長髮,“還沒戴上首飾配件呢,待會臨了闕伯臺,指不定要站上多久,有你受的。”
“好吧。”我無奈,正是苦惱,心底乍然迸出一念,打趣道,“時歡日日戴著王冠垂珠,日朝暮落的,怕是脖子梗也梗不直了。”
“我想他不僅脖子重,心思也是重,這麼久都沒來看上你一眼!”
何用嗔怪,我抿唇笑著解釋,“他來瞧過我的,叫我不用擔心。”
她指尖頓住,負氣道,“才不信!”
“是真的。”我好言安撫,懶懶道,“他還說那方白玉原是龍骨,本是給我的十四生辰之禮,可惜叫我睡了過去。”
何用偏頭透過鏡中望著我道,“我說那白玉怎麼熟悉,原來我見過。”
聽她此言,我頓時明白。
想來時歡在闕伯臺便想著送了與我,奈何我並未醒來,故才耽擱至此。何用跟著時歡守上我一年多,總有了機會見過。
我安下心來,眉眼透過鏡子瞭她,“可是放了心?”
她撇撇嘴,“即便他真有什麼本事,可要對付那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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