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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延開來，澹臺楚倒抽了一口氣，條件反射地仰起頭，死死咬住下唇。

“不止一個印記。”毀滅博士低下頭看著澹臺楚脊背上漸漸浮現縱橫交錯的繁複圖案。他裝甲所內建的攝像頭捕捉到了每一根線條出現的時間，此時正在他眼前緩慢地回放著。

留存在其他維度的力量在幾秒內跨越維度而來，奇異博士加快了收回力量的速度：“將她還給我。作為交換，我會帶回你母親的靈魂。”

毀滅博士金屬般無生命感情的聲音響起：“我不需要你，斯特蘭奇。”他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他的手指下澹臺楚的光。裸脊背：“四個印記。一個作用於你的意識，一個作用於你的靈魂，兩個作用於你的力量。”

澹臺楚瞳仁擴大了一瞬間。她知道母親在她身上留下了兩個印記，一個作用於力量的印記是作為SCP基金會將她放歸的代價，但多出來的作用於她的靈魂的印記是從何而來？

手甲縮回手臂處，毀滅博士的手指沒有任何阻隔地在澹臺楚脊背浮現的圖案上描摹。與金屬手甲的冰冷不同，他的肌膚反而有著比她的體溫稍高一些的溫度：“我能幫你去掉這些印記，告訴你你究竟是人抑或是一個意識寄居的軀殼。”

澹臺楚被迫弓起身體，以便脊背上的圖案可以被毀滅博士更清楚地解析：“對此我已有定論。”

“是嗎？”毀滅博士裝甲內建的計算系統快速地解析著澹臺楚身上的印記，“那你為何還要繼續壓制自己的情感，斯特蘭奇亦從未提過這些？”

澹臺楚咬了咬舌尖，收回自己向著某個可怕的猜想一路滑去的思維：“我相信斯特蘭奇的選擇。”

毀滅博士的指腹反反覆覆地描摹著她脊背上的線條：“這是極為強大的法術。斯特蘭奇或許不會解開它。但魔法暫時觸碰不到的東西，科技未必不能。”

澹臺楚的手指碰到了腰帶。她的腰帶細長，有著花紋。澹臺楚稍稍放鬆一下自己的肌肉，指尖按下其中的一條花紋。細長的注射針頭從腰帶內部彈出，刺入她的腰部。只有五毫升的液體流入她的血管之中，這是她第三次使用這樣高濃度的藥劑，每次的結果都不太舒服。儘管做過相應的改良和調節，澹臺楚仍然為身體裡湧動著的熱量和刺痛抽了口氣。

意識活躍起來，澹臺楚能感知到自己的神經元正瘋狂地傳遞著電訊號。她的細胞在不同的酶和荷爾蒙的刺激下在短時間內放出了大量的能量。

眼前所見清晰和斑斕了許多。那是至美至幻的、意識和軀殼同時煥發出光彩的景象。澹臺楚眨了眨眼，適應了一會兒棲居在她的意識裡與她共存的力量眼中的世界。她隨即低低開口，念出的是幾乎微不可聞的古拉丁語：“我面前所見即是深淵……”

趕在澹臺楚唸完前，毀滅博士停留在她脊背上的手指猛然移到她身前捏住澹臺楚的喉嚨軟骨。在這樣的情況下，澹臺楚知道自己最多還能保持清醒三十秒左右。

但奇異博士已經繼續唸完了她未唸完的咒語。

被強大魔力震飛出去的毀滅博士快速穩住自己的身體，若有所思地看著胸前形似阿戈摩托之眼的護身符飄蕩而起的澹臺楚：“靈魂共鳴而形成的魔力連結，你居然對法師毫無戒備之心。”

在擺脫了困境的同一時間因身體和神經系統的不協調而直接癱倒在地上的澹臺楚抬起手捂住嘴唇，將翻湧的腥味壓制在喉嚨裡。她的手臂上有著大面積的擦傷，脊背上同樣有著毀滅博士條件反射的反擊所留下的傷口。

毀滅博士摘下身上的綠色外袍扔到澹臺楚身上：“保護好你的身體，它終有一日歸屬於我。”他看了一眼已經被奇異博士抱起的澹臺楚，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澹臺楚被奇異博士的魔力托起，漂浮在他面前。在斯特蘭奇詢問之前，澹臺楚就已經給了他答案：“恢復它們。”她在使用了藥劑後才發現了不對。毀滅博士已經抹消了SCP基金會給她留下的那個印記，這就導致她的力量過大地溢位。在沒有時間去適應的情況下，她的神經系統正以運動系統無法反應的速度運轉著。

奇異博士點了點頭：“我會暫時替你維持意識的穩定。”

顯然處於強弩之末的澹臺楚在他點頭的下一秒昏迷過去。

她的狀態很糟糕。

奇異博士快速做出了判斷。

姑且不提手臂和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的大面積擦傷與背後血肉模糊的傷口，澹臺楚的意識也難得陷入了混亂。

假設澹臺楚——或者說，與澹臺楚共存的力量——的總和是100，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