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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使對方使用的是陽謀,面對自己愛上的人,她也會義無反顧心甘情願的往下跳。
這麼想著,她靠近對方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斟酌著用詞講道:“這麼巧,我來這座山這是為故人而來。
我與她於十年前失散,意外失憶後完全想不起前塵,唯一的線索就是師尊告訴我,在失憶之前我曾在昏迷中喊著一個名字。”
她看著對方瞬間冷凝的神色,繼續往下說:“清微,下輩子換你來找我。
我喊的就是這句話,卻連這個人是男是女容貌性格全然記不起來。昨天遇到你實在巧合,你不會很巧的這叫清微吧?”
黑衣人突兀的站起來,看著她冷笑一聲,眉目之間有著難以言喻的輕蔑嘲諷,“怎麼,這就忍不住暴露狐狸尾巴了?這麼拙劣的演技和心智,你的主子是怎麼放心派你來的。”
一邊說著,手上的長鞭已經蓄勢待發。
“你敵人是什麼級別的,還能派的出來我這麼有潛力有實力的大能來對付你?”蘇棠毫不客氣的反駁,又問:“你當真就不懷疑,我們就是彼此要找的那個人?”
黑衣人黑眸沉沉,宛若一潭死水,興不起任何漣漪波瀾,她冷冷的說道:“我的故友,她在十年前已經死了。”
蘇棠轉頭看向破廟所在的方面,如今那裡已經成為一片廢墟,那口鍋和森森白骨全讓埋在下面一點痕跡都不留。
但是那些痕跡,卻留在蘇棠的心裡。
“你若早就放棄,又何必特意再次做那個法陣。”
蘇棠嘆了口氣,“也虧的我博學多識,才看的出來這裡面的名堂。
你以三萬罪孽深重之人鮮血畫陣,四方酒石壓陣,逼迫被你抓來的凡人,每天晚上重複最初的場景。
為的就是啟用大陣,重現當年的那一幕,好尋找故友的下落。”
“那又如何。”黑衣人滿臉冷漠,“你不是她。”
聽到這句話,蘇棠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她猜對了。
雖然之前看過關於這個法陣的介紹,但是昨天晚上太過匆忙完全注意,方才在對話的時候回想起破廟內的擺設,和書籍裡的介紹對比以後才有此推測。
她微微一笑,講道:“你懷疑我受人指使,我也懷疑這其中未免太過於巧合,但如此便做下結論也太草率,不如你我坐下細談一番?”
蘇棠的提議並不過分,黑衣人卻蹙起眉頭來回打量她,半晌後才簡單的應聲,“好。”
“十年前我意外失憶,據救了我的師尊所講,當時就在這片林子裡面,夜色籠罩的黑夜裡樹林燒起透亮的過光,我摔在地方陷入昏迷,不遠處躺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旁邊站著一個對我下黑手的大漢。
她救下我帶回天機門,發現我昏迷中的自言自語,醒來後我卻失去了記憶,唯一的線索就是貼身手帕上繡著的蘇棠二字,和我昏迷中喊著的清微二字。”
說罷,她從懷裡掏出貼身儲存的那塊手帕,遞給對方看。
看到這個手帕,黑衣人臉色大變,失去了理智般一把將其抓在手裡,顫抖著雙手輕輕開啟。
絲滑的綢緞上繡著大片的海棠花,針線細緻色彩鮮豔,可以看的出來繡娘有多用心,而手帕的一角寫著兩個小小的字:蘇棠她深吸一口氣,蒼白的唇微微張開,卻在忍不住顫抖。
蘇棠看在眼裡,突然明白了過去的那個蘇棠對她而言有多重要。
她說:“這個手帕是我繡的,她也繡了一個寫著卓青薇名字的手帕給我,上面畫著她最愛的……芒果。”
說到芒果,她的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蘇棠這才知道,原來她叫卓青薇。
拿到手帕,卓青薇冷硬的外殼在頃刻間支離破碎,她講述:“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十五歲那年我們捅破了那層白紙,明白了對方的情意。
好景不長便遭遇災荒亂世,我們和家裡人失散,被一群惡人抓起來作為儲備糧,隨時可以吃了的那種。”
“後來呢。”蘇棠艱澀的問。
“在這個破廟,我們倆趁著他們熟睡的時候逃到了後山的樹林,卻很快就被他們發現了。她要我們分開行動,降低危險加強活下去的可能性,我聽了她的話約定好了聚頭的地方。我逃了出來,卻和她失去了聯絡。
約定好的地方她遲遲不來,我的親生母親卻派兵找到了我,等我追回到這裡,看到的卻是一口冷卻的大鍋和滿地的白骨,所有的人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