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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時間後,顓廬的前門開啟,那名叫丘真的少年走出來,道:“先生請這位穆小姐過去。”
穆霓凰走上竹階,於陵跟在她身後,丘真卻一擺手,道:“先生只見穆小姐一人,這位貴客請在廊上稍後吧。”
方才就覺察出了這個顓廬的奇詭之處,於陵自然不肯答應,然而穆霓凰卻不甚在意,只是對於陵搖了搖頭,道:“無妨。你且等在這兒。”
於陵雖然不願,卻也只能遵命。
從正面看起來很是小巧的一間房舍,進去之後才發現比想象中的縱深更寬闊。
丘真帶著穆霓凰穿過前屋,走過一條搭著茅草頂的短廊,再來到另一扇屋門前。
丘真輕輕在門扇上叩了兩聲,道:“先生,貴客到了。”
而後,那屋中傳出一個平和溫潤的聲音,道:“請進來吧。”
丘真推開了屋門,穆霓凰頷首謝過他後,便抬腳走了進去。
這間小屋看似普通,但卻有些閣樓式的構造,前後均設有兩扇門,此時前門被帶上了,但後門卻敞開著,面對著青庭山上的洋灑寫意般的蒼渺山水。
屋中並不見人,中央正對著敞開的後門有一張擺好了茶水的矮桌,一塊方墊,屋子左手邊是滿滿兩排書架,右手邊立了三塊繪著竹石的細絹屏風。
穆霓凰正有點疑惑時,屏風後,剛才那人的聲音又響起來,道:“郡主,寒舍簡陋,還望郡主不要嫌棄。請坐吧。”
語調平和,不卑不亢,倒像是個博學之士當有的氣度。
只是他竟然隱在了屏風後面,居然這樣神秘。
這鐘先生竟也真的知道她的身份,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她的行蹤已經洩露了嗎?
雖有些不安,但穆霓凰沙場征伐多年,也是機警應變之人,聞言遂一笑,道:“先生客氣了,是我登門打擾在先。”而後從容走向屋中央那塊方墊。
來到這裡,她又有點犯難,照理說她應該面對矮桌而坐,然而那鍾先生的屏風卻設在矮桌和方墊的右手邊,她若面對矮桌必然就要側對著那鍾先生。
穆霓凰瞟瞟隱在屏風後面那甚是神秘的一人,想著:他既然這樣擺桌,怕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客隨主便,他既隱在屏風後面,我即便側對著他也算不得失禮。因此便面朝著矮桌和敞開的後門坐下了。
那鍾先生又道:“郡主遠道而來,本不應如此相見,只是草民今日身體不適,面貌實在不宜見客,還望郡主見諒。”
這種談話方式確實讓她覺得不甚自在,不過穆霓凰仍客氣道:“先生言重了。先生身體不適卻仍勉力與我相見,我已很是感謝。”
“郡主今日造訪,不知有何見教?”
聽他如此問,穆霓凰便存了些試探之意,似笑非笑道:“先生既然可以猜出我的身份,那麼我今日來的目的想必也逃不過先生的眼睛。”
那鍾先生亦是輕笑了一聲,道:“郡主是否覺得,鍾某所通之學只是個笑話?”
穆霓凰淡淡道:“先生多心了,我既今日上門有求於先生,又怎會做此想?”
“郡主相信佛偈中的命定一說嗎?”
穆霓凰道:“大概不信。”
“大概?”
穆霓凰道:“我確不知神佛之類是否存在,只是年少時也曾誠心向他們求過心願,但到最後卻都無用;況且沙場征戰,須臾不察便可命喪黃泉,軍人的命都握在手裡的劍上,所以現在神佛對我而言也都是無用之物了。”
屏風後那人有片刻的沉默,穆霓凰揣度著他的心思,又道:“這只是我的一點看法,並無意冒犯先生,還望先生不要見怪。”
那鍾先生似是笑了,道:“郡主可知,這青庭山上坐落著古剎合虛寺?”
“合虛古剎天下聞名,我也略有耳聞。”
屏風後那人娓娓道:“傳聞合虛寺最後一位主持是位法號道淳的高僧,他在九十七歲高齡那年得到了佛祖的指示,說他大限將至,合虛寺的命數也將隨他的圓寂,一起消沉殆盡。道淳大師得知後便吩咐寺內僧侶各自尋找出路,不可再於青庭山久留,之後他便入合虛塔閉關,幾日後便圓寂了。合虛寺內僧侶走了一半留了一半,留下來的那一半並不相信合虛寺命數將至一說,因為當時的合虛寺分明是天下香火最為鼎盛的寺院之一,所以他們便推選出了新的主持和尚,重新開門迎起了香客。”
“然而,不到半月後,一場意外突如其來,青庭山大火,合虛寺也未能倖免。官府前來救火,用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