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我要想在屋子裡待著又何必從王府出來?”
黎綱又道:“郡主,那我一會兒差人給你送幾個手爐腳爐過去——”
霓凰擺手道:”不用不用,我不冷。再說那裡雪景正好,你放那麼多炭火都烤化了,我看什麼?”
黎綱仍跟著她,道:“郡主,那我——”
霓凰噌地停下步子,目光如電,似笑非笑道:“黎綱,我來你們這兒就是為了找清靜的,你再跟著我唧唧歪歪不讓我清靜的話我就直接衝到你家宗主的起居室裡,非把他鬧起來不可。”
黎綱嚥了一口口水,乾笑道:“不,不敢,郡主請便……”
霓凰轉過身,嘀咕著:“擒賊先擒王這招還是好用,不過真是到哪裡找清靜都不容易。”
黎綱捧著花,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
霓凰坐在迴廊邊上,兩支白梅放在身邊。
在她左手邊過去便是一座木橋,木橋過去不遠處有一排竹子,在白雪映襯下愈顯蒼翠,竹子後面掩映的那個院落,就是梅長蘇起居的地方,現在前門後門都閉著,裡面的人正在休息。
天色有點陰,估摸一會就要落雪珠兒。
霓凰望著園中的好景緻,靜靜呼氣吐氣,整個人放鬆下來,也斂去了些往日的自持嚴肅。她喃喃哼著不知名的調子,兩條腿慢慢晃起來,再不時踢起一抔積雪來玩。
霓凰清楚,當初被她認出,林殊的無奈大於欣慰。
不,也許並沒有欣慰,更多的是將她捲入危局的擔憂和愧疚。
而她猶記得當時自己的興奮、緊張和恐懼,那樣心跳如擂鼓的感覺讓她覺得她的心還活著,還有一個人值得她卸掉偽裝拋棄理智,值得她感謝蒼天有眼。
沒有想過他還能再回來,已經十三年過去,她想著,遠在梅嶺某處,他的屍骨也都寒了,而他給了她一個奇蹟。
但她能給他的似乎不多,在支援靖王奪嫡的這條路上,他似乎並不需要她的幫助,只一心要讓她置身事外。即便早些時候皇上沒有命她返回雲南,他也會想方設法趕她回去的。她能做的,也只是在舊日傷痕再次帶來傷害的時候握著他的手,陪他哭泣。
他曾經有多痛苦,她不敢想象,也不敢問,而現在呢?
他那樣渴望做回那個策馬挽弓赤血豪情的林殊,卻不得不接受這個滿腹奇詭幽深莫測的梅長蘇。
有時看著他對待自己的模樣,她心驚地覺得,就連他自己都在厭惡這樣的自己。
如此的他憶起往日,怎麼會不像受著冰火相沖的煎熬一般?
當失而復得的情難自抑過去後,有時她想,穆霓凰遇見梅長蘇,是一個新的開始嗎?
她相信是。
因為“林殊”也罷,“梅長蘇”也好,對她而言都只是沒有意義的幾個字,她認得的只有那個少年,他會看著她微笑,而在他的眼睛裡她會找到自己。
夏冬曾經不止一次地勸她。
“霓凰,我這樣守著是因為我愛他,這份感情一天不消磨乾淨,我就一天走不出去,我沒有辦法。可你不一樣,當年你不過十五歲,還是個孩子,你連自己的心都還分辨不清楚,又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折磨自己?
她並不覺得。她也從未想過要為他守著什麼,她又有什麼可守的呢?十幾年了,舊日的記憶都快要淡去,那些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也漸漸難辨真假,她唯一可以堅守的是心底對他的那份信任,即便不能為任何人理解,她也要堅守他那份赤子之心。
至於分辨自己的心,她過去不曾學會,現在似乎也沒有。
愛或者不愛,這樣的事離她太遙遠了。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如果要愛他才能和他在一起,那麼她就愛他;如果不愛他才能和他在一起,那麼她就不愛他。
長長吐出一口氣,霓凰笑自己今日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般敏感。
她能懂得林殊哥哥對她的迴避。
他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為七萬赤焰冤魂平反昭雪是他認定的責任,不管是好是壞,這個信念支援著他捱過了那些她不敢想象的痛苦,又帶他回來活在她身邊。所以她該助他的,不應讓他因為她所帶來的舊日記憶而分心,不能抱怨,不能說“捨不得”。
小小的雪珠兒從陰沉的天幕中落下,霓凰伸手去接,嘴角彎起來。
事情想清楚了,她覺得心也放輕了些。
沒有什麼難的,這麼多年獨自掙扎,看著自己的心一點點枯涸,還會有什麼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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