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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怕你累壞了身子,想讓你多休息——再說,是我對不起姐姐才對,我要是能快點學會打理王府就好了,這樣也不用事事都讓姐姐受累了。”
霓凰微微一笑,道:“好了,我們姐弟之間有什麼對不起的。來,橫豎今天我也不出門了,讓廚房做幾個我們兩個愛吃的菜,咱們姐弟好好吃一頓飯!”
穆青聞言,欣喜之情溢於言表,他道:“太好了!那我這就去吩咐廚房,姐你先洗漱吧!”說完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霓凰看著他蹦蹦跳跳的樣子,笑著搖頭:還是這麼長不大。
梳洗完後,霓凰坐著慢慢呷了一杯茶,茶吃完時,心情也定了下來。
昨夜走了困,拂曉時刻好容易睡著了卻又夢起少年往事。
那些事情已經甚是久遠了,她也已經很久都不再想起,有些畫面一半清晰一半模糊,說過的話大多也記不真切了,她甚至懷疑很多都是自己的臆想。
她的人生裡真的曾有過那樣無憂無慮、快樂肆意的時光嗎?
那個夢,正是十三年前赤焰軍征伐大渝的前夕,是她與林殊最後的共同時光,也是她作為一個小女孩的最後時光。
十三年前中秋後不久,七萬赤焰大軍整裝出徵,京城百姓夾道歡送。
德勝門外,梁帝著祁王殿下親自為主帥林燮斟上壯行酒,赤焰風光不復多言。
赤焰軍出征後兩月有餘,南楚不斷侵擾梁楚邊界,南境戰火再起已是定局。穆霓凰心繫父親和幼弟,奏請返回雲南。
臨行前她曾叮囑金陵穆王府的管事,務必將林家少帥的信函仔細轉寄回滇,但自此之後卻徹底失掉了和林殊的聯絡。
整整一月的時間,沒有他的隻言片語,京城傳來訊息說,赤焰軍已達梅嶺,和大渝軍隊兩相對峙。與此同時,南楚與大梁邊界守軍正式開戰。
父親離開王府駐紮前線,偌大府中只留她和青弟。霓凰心牽父親和林郎,自然寢食難安,但面對幼弟依賴的眼神,王府中又無當家主母,她只得打起精神。
煎熬中,一日日也這樣過去,又是半月有餘。
聽聞金陵城中已是飛雪滿天,南境的風也漸挾寒意。
父親的親隨每隔幾天回府一趟,帶來父親寥寥數語,大多在報平安。霓凰每次都會留下親隨細細探問戰況,知道前線戰事膠著,一時難見分明。
晚上難以入眠時,她就點起燈盞,循著父親書房裡的軍情地圖細細打量:父親駐紮在此處,幾百裡外就是南楚的主力;不遠處白城遭到合圍,不知可能轉危為安;糧草供應當循這條古道,希望能按時到達;而梅嶺……梅嶺又在哪裡呢?
她的手向西拂到一個小小山峰,忍不住心頭一顫,她的林殊哥哥就在這裡嗎?他還好嗎?他怎麼能又忘記寫信給她,讓她這樣擔心!
再後來的事情,霓凰的記憶有些模糊了,也許是因為一切來的都太快了,也許是因為她始終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赫赫威名的赤焰大軍一夕之間變成叛軍,被盡數剿殺。
不能接受廉正平直的祁王哥哥為了奪位意圖謀反弒君。
不能接受祁王府和林家帥府全部淪為階下之囚,而曾經把幼時的她抱在懷裡的皇上金口玉言奪去了近千人的性命。
也不能接受,她的林殊哥哥,她日夜思念的林殊哥哥,葬身梅嶺,再不會回來了。
她不明白一切都是怎麼了,覺得自己彷彿置身噩夢當中。她想要到京城去,想要親自去弄清楚,可是邊界戰事僵持,她如何能拋下父親和幼弟離開?
已經記不清那段時間到底流了多少眼淚,也記不清到底是如何渾渾噩噩捱過來的,只記得當她再次踏出穆王府時,迎接她的是縞素的南境全軍。
林家全門成為逆犯,梁帝對於結有姻親的穆家的猜忌也日漸深重。
糧草間歇性短缺,援軍遲遲不肯調遣,面對實力雄厚的南楚軍隊,父親有苦卻不能言,最終戰死沙場。
雲南守軍群龍無首,南楚趁勢猛攻,轉眼要破青冥關。
那時青弟不過九歲,年幼無力,難以承襲父親遺志。她作為穆式長女,臨危受命,領纓上了戰場,血戰南楚騎兵於青冥關,殲敵三萬。
也是那一日,她在青冥關城樓上指天盟誓。
“我,穆式長女霓凰,願承父親遺志鎮守南境,幼弟穆青一日不能承擔雲南王重責,霓凰便一日不脫戎裝,不以閨閣之禮示人,蒼天在上,此心明鑑。”
烽煙未滅,戰馬嘶鳴蕭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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