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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少年滾燙的臉頰,似依戀,似安慰。林沐深吸口氣,在眾人自發讓出的通道中點馬而行,一步一步走到旗杆邊上,忽而拔出佩劍,在左手掌心一抹而過。
“爺爺,父親!“他伸出鮮血迸流的左掌,抓住旗角,仰天大喊:”赤焰軍的諸位叔伯!看著我!我在這裡!林家的兒子在這裡!幫我——幫我!“
用力一甩,鮮紅的“林”字戰旗,像是被烈焰圍擁著一般,在蒼天之下霍然展開。
“風向轉了!”
有人驚叫。林沐一把搶過旗杆,斜指敵陣:
“殺!”
林沐□□了一聲,慢慢睜眼。
全身的骨頭像是被駱駝踩過一遍似的——不,照這感覺,只怕還不是駱駝,是南楚那邊的大象——
好疼。
全身都疼。
簡直分不出哪邊更疼……
“醒了!”
一張熟悉的臉探了過來。緊接著衣袂帶風聲、房門開關聲、精力十足的嚷嚷聲一路遠去:“醒了!醒了!”
哦,房門。
他現在是在有門的地方。
是在房子裡。
林沐眨了眨眼。一頂滿繡花鳥的湖色帳子映入眼簾,床頭燭光跳動,一閃一閃的有些刺眼。他本能地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立刻又緊緊閉上,調勻呼吸,開始裝睡——
“砰”的一聲房門洞開,師父黑著臉大踏步進來,氣勢洶洶往床邊一坐。
“現在知道裝睡了?”藺晨一把抓起他左腕,冷笑:“之前呢?林大公子好武功啊,那麼亂的戰場也敢衝鋒在前,捱了幾刀都不停手!要不是你去年沒在琅琊閣過年,我還以為你偷偷把你自己排上高手榜前十了呢!“
“師父……”林沐苦著臉地叫了一聲。藺晨繼續冷笑:“別叫我!我不認識你!堂堂琅琊閣主的弟子,靠蠻力跟人拼命,我琅琊閣丟不起這個人!”
他口裡數落,手上卻是輕柔,小心翼翼地把林沐右胳膊端了過來,凝神診脈。診完又是一聲冷笑,起身端了碗藥進來,舀起一勺直直杵到他嘴邊。
“喝!”
苦得要死的湯藥一勺一勺從舌頭上碾過,林沐齜牙咧嘴喝完,連個蜜餞都沒討到,就昏昏沉沉跌入了睡夢中。
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月。
他捱了三刀,一刀在右臂,一刀在肩頭,一刀在後背——後背那刀是有一次衝得太快了陷入敵陣,後隊一時沒跟上——胸口中了一箭好在被擋住了,不過胸口淤青了好大一片,經藺晨診斷,肋骨可能有裂痕——左小腿骨折。
傷筋動骨一百天。
每天換藥吃藥都被師父挖苦得狗血淋頭。
躺在甘州養了半個月的傷,一到能坐馬車,就隨著長林軍來援的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被拖回涼州,而後,又拖到長林軍的治所金城。依藺晨的念頭,是想直接把他帶回琅琊山的,奈何列戰英死活不放人,而京裡的御醫也拼死拼活趕到了——藺晨和飛流武功再高,也沒本事從長林軍大營搶出人來。
還是個只能架著柺杖一條腿蹦躂的。
他錯過了中秋,錯過了重陽;錯過了年底太子納采、問名、納吉、納徵一系列儀式(為此蕭明嶽沒少寫信來抱怨);錯過了冬至錯過了臘八,錯過了年三十祭拜家祠。
列叔叔挽留他的時候這樣相勸:“反正已經趕不回金陵了,與其路上匆匆忙忙的,還不如就在長林軍裡,祭一祭……少帥。”
於是,大年初六,林沐左手拉著飛流,右手攙著千里迢迢被打包到軍前,專為照顧他一個的御醫老爺子,鑽進列叔叔特地派給他的馬車,晃晃悠悠上了路。
師父?哦,他左腿的夾板一拆,師父就回琅琊山了。
這一路走大道,住驛站,列叔叔還特地派了個校尉護送他們——哦,據說用的理由是,糧餉啊甲冑啊敘功升轉啊,反正也要派人回京的。林沐在過了兩年自己親力親為打點一切的辛苦日子之後,終於回到了翹起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生涯。
每天練練內功,背背書,給京裡寫寫信,——神仙一樣的日子啊。
如果不是天天被老御醫看著喝師父留下的補藥方子的話。
……哎呀呀呀,感覺最近都長胖了呢。
他悠悠閒閒地晃盪了快兩個月,終於在二月的最後一天到了金陵。從北向南,春光一路轟轟烈烈地在眼前鋪開,溫柔明媚得像是輕輕一捏就能滴出水來,卻又燦爛囂張到理所當然。
進京的大道依然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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