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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縱飲,一口一個“老哥哥,我終於對得起你了”,站在門口悄悄抹了好久眼淚。
沒幾天,就聽說言侯病了。
他抬眼望著房梁,許久,輕輕握了一下妻子的素手。“爺爺最疼我們了。——你忘了,你第一次見到我,就是在爺爺那裡啊。”
“你才忘了呢。”靜姝破涕為笑:“明明是在花園裡,你還搶了我摘的花呢。“
“冤枉啊!明明是你拿花砸我的頭好嗎?”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那是林沐進京的第一個休沐日,隨母親拜訪言府。言侯喜靜,多半時間都在花園深處的靜室頤養,林沐乖乖行過禮,侍坐一旁聽了會兒大人說話,就被打發去花園裡玩。
言氏百年世家,這座花園雖然不大,花木之盛,園林之幽,仍然享譽一時,與雲南王府的風格迥然不同。林沐在園子裡東摸摸西看看,鑽樹籬爬石洞,沿著小路曲曲折折地走,不一會兒,就把跟著他的人甩了個影蹤不見。
彼時剛過重陽,金粟滿園,黃花遍地。言豫津以父親年高,特意移栽了上百種各色菊花,硃紅淡紫,玉爪金絲,甚至還有幾本綠菊,把整個園子點綴得熱熱鬧鬧。林沐從一架薔薇樹籬下的小洞裡爬出來,一抬頭,正對上一座高低錯落的花山。
一泓流動的花瀑當頭垂掛下來,金玉璀璨,耀眼生輝。林沐小小地“哇”了一聲,不由自主地走到花山前,伸手去摸。
“誰!”
一束花枝驀然當頭砸來。
林沐被砸了個滿眼金星——當然不是因為花束太重,而是,細細軟軟的金黃色花瓣簌簌落了他滿頭滿臉,一時間,竟連視線也擋住了。他本能地抬手一抓,把砸過來的花枝奪在手裡,順手就是一拖。
“哎呀!”
嬌軟輕呼中一個小小的身子撞了過來,一頭撲在他身上。林沐晃了晃,到底被衝得立足不定,向後一仰,撲通一聲坐倒在地。
“都是你不好!害得我娘唸叨了我半個月!”
“都是我錯都是我錯……可是我也沒討著好啊……摔了一跤不說,回去差點沒捱揍……”
兩個小兒女依偎了一會兒,林沐努力忍下一個哈欠,細細打量房內陳設。屋子裡雪洞似的,一切金玉錦繡都已撤了個乾乾淨淨,房中就地鋪了床褥子,上面放一卷白布蓋被。他起身過去摸摸被面,又摸了把褥子,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這樣不行。天越來越冷了,地上的寒氣浸上來,人受不住的。”
一邊說一邊連褥子帶被子一起捲了個卷兒,抱起來放到床上。靜姝平時喜歡的秋香色繡花鳥帳子也已經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頂白色紗帳。林沐動手鋪好床褥,返身回去,拉著靜姝的手摸了摸:
“聽話,回床上去睡,啊?”
一邊說,一邊把人半摟半抱地往床邊帶。言靜姝軟軟地靠在他身上,被他在床頭放下來安頓好,額頭驀地一熱,卻是林沐俯下身去,在她前額啄了一下:
“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再來陪你,好不好?”
“嗯……”
靜姝纖長的手指繞著林沐衣帶,慢慢前傾,把臉頰埋進丈夫溫暖的胸膛。
☆、【子世代的故事】番外——夜深忽夢少年事
打小兒,言靜姝就知道怎麼跟小沐哥哥相處。
兩條底線不能踩:一、“我爹最棒!我爹最厲害!”二、“我娘最好!”
不過小沐他父親確實很厲害,小沐的母親……也確實待他很好很好。
只要不碰這兩條,小沐哥哥還是脾氣很好的。又聰明又有趣,和她討論經義史傳總是有很多奇思妙想,還會送她風箏、爬樹給她摘花、吹笛子給她聽……
哦,還給她做了根完全吹不響的笛子,非要塗成紅色。做不來就別做嘛!再說彤管什麼的,難道不應該是她送給他嗎?
不過,不管怎樣,小沐哥哥的父親、母親,對他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呢。
所以,林沐休完婚假,出門去上值以後,言靜姝就帶著小廚房裡新蒸出來的點心,讓侍婢捧著幾盒茶,開開心心地去了霓凰的院子。
“母親,這是今年新下來的春茶。“
霓凰微微地笑著,看新婦一樣樣擺開茶具,素手執扇,親自扇火烹茶。蟹眼已過魚眼生,颼颼欲作松風鳴,新泉三沸,洗盞滌壺。而後注水入壺,輕輕搖晃壺身,傾茶入杯。
“母親嚐嚐。”
不必飲茶,只這一連串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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