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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一苦。蕭景琰正在驚異於糊成這樣的臉還能看出表情來,他自家兒子已經上前一步,艱難道:“回父皇,……熟了。”
“哦?拿上來。”蕭景琰一聲吩咐,自有御前內侍去接過鹿腿,片成薄片,嘗膳太監上前一步,叉了一片送進口中,細細咀嚼……
然後,即使是太子獻上來的食物,也不能阻止他的臉色變化得異常精彩。
“如何?”
“回稟陛下,”嘗膳太監撲通一跪,額頭上斗大的汗珠爭先恐後往外冒,囁嚅半天,卻是隻憋出了兩個字來:“熟了……”
“罷了。”為難太監什麼的何必呢。蕭景琰隨意揮手命他起去,自行嚐了嚐肉,然後,回頭笑顧隨駕眾臣:“都站著幹什麼?一起來看看孩子們的手藝吧。”
這會兒有資格隨駕的臣子,至少一半以上有子侄在弘文閣裡。一群大臣努力端著恭肅莊嚴的神色跟上來,陪皇帝一起檢視自家孩子的工作成果:
齊懷遠那組的狍子腿經歷了至少兩次烤架倒塌,雖然已經被搶救出來,卻沒人說得清那上面可疑的大塊黑色是沾了灰還是燒焦了;柳家兄弟的兔子就根本就不用疑惑了,被夾起來立刻咔嚓一聲往下折,露出黑色碳化的斷面來;倒是紀王之孫交出來的東西品相最好,泥殼一砸開,連著雞毛大片大片的往下落,白嫩的雞肉香氣四溢。
然後,不知是誰小小聲說了一句:“……好像沒開膛?”
“……”
“……”
所以陛下你就是叫我們來看笑話的嗎!
不,是覺得要丟臉不能你家兒子一個人丟,特地把我們一起叫來的嗎……
有一個算一個,在場的家長全都僵硬了臉。
蕭景琰慢悠悠看夠了群臣的反應,終於痛痛快快地大笑出來。一邊笑,一邊指著孩子們搖頭:“你們啊,你們啊!”
他笑得實在放肆暢快,四下裡便也響起了高高低低的笑聲來,不多時和成一片。蕭明嶽被笑得耳朵根子一陣一陣發燙,偷眼看去,那些平時端嚴肅重的老大人一個個前仰後合,要麼在用力抹眼淚,要麼扶著腰捂著肚子,唉喲之聲不絕於耳。
真是……太討厭了!
父皇也是!
他怏怏地噘著嘴,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恨不得在父皇袍子上擦兩下洩憤——然而下一刻父皇就把他的手拉了起來,舉到眼前來回翻轉兩下,嘖嘖稱歎:
“東西烤得不好也就算了,手髒成這樣還敢吃飯?也不怕吃壞肚子?還有你們!“
一揮手,自有內侍們把一幫孩子帶了下去,伺候著洗濯更衣,打理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御膳房提前準備的飯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孩子們折騰到現在,興奮勁兒過去全都餓得不成,哪怕在御前,也不由得一個個狼吞虎嚥。吃飽喝足,蕭景琰把孩子們都叫了過來,笑嘆:
“朕特地晚了半個時辰過來,原想著你們好歹能把自己填個半飽,誰知一大幫人忙到這時候,連口能吃的都沒有!算了算了,今天也是湊巧,朕親自教你們罷。……軍侯家的孩子們靠近一點。“
林沐當仁不讓地首先靠了過來,站到太子肩下。蕭景琰笑看他一眼,套上一件輕便的罩衣,挽起袖子。他俯身抓起腳下黃羊的頸子,向太子伸手:“刀。”
明嶽臉一黑,硬著頭皮拔刀出鞘,磨磨蹭蹭雙手奉了過去。蕭景琰一眼掃過,頓時啞然:“這是怎麼回事?”
“切鹿腿切的……”
“……良庖歲更刀,族庖月更刀,你倒好,一根鹿腿就把刀切折了?”
“……”
“唉。”蕭景琰搖了搖頭,環顧四周:“從文的孩子還好,帶兵的話,保不齊哪天就會走到荒山野嶺,不懂整治野味怎麼行?當年朕……“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早就能和小殊滿山亂跑,打了兔子自己烤著吃,反正能填飽肚子就不用回去吃飯了……
他揮去這段記憶,向右一伸手,從二皇子手中接過短刀:”看好了,先放血。“一刀割喉,隨即倒提黃羊,讓鮮血汩汩流出:“這羊被射死有一段時間了,血是死血,不能吃。如果是殺的時候當場放血,可以拿東西盛起來,燒好了也是一道菜——別笑!斷過糧你們就知道可惜東西了!“
太子和二皇子一邊一個吐了吐舌頭。林沐縮了下脖子,瞪大眼睛看著陛下以皇帝之尊,很熟練地在在肚腹上刺下一刀,刀尖入皮向上輕挑,順順溜溜地就把羊皮挑了開來。跟著一手拉扯羊皮,一手將刀尖刺入皮□□隙間輕劃,刷刷刷幾下皮肉分開,再於黃羊四肢如法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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