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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最慘的是衡國公家的陸鳴和鎮國公世子許澤瑜,前者因違抗師傅、擅自停止課業,後者因帶頭鼓譟對抗師傅,被罰跑二十圈……幸好不用一次性完成,而是十天內每天多跑兩圈。饒是如此,也足以讓他用氣哼哼的眼神掃射林沐了。
為此,林沐和陸鳴、許澤瑜就此結下了不大不小的樑子。孩子的報復手段能有多高明?無非就是蹴鞠的時候往臉上踢,故意撞一下胳膊肘讓人寫歪了字,或者把硯臺碰翻,往桌上椅子上潑墨之類。林沐又哪裡是個肯讓人的?逮到就一一報復回去,動作只有比他們更大。
天可憐見,林家和軍侯一系的關係本來就不好——當初霓凰郡主那一句“素來只有文臣主和,武將主戰。咱們大梁怎麼反過來了?”打臉打得著實太狠。如今霓凰郡主攜嗣子重歸金陵,一幫軍侯們表面不說,暗地裡難免嘀咕。嘀咕得多了,傳到家人女眷耳朵裡,連帶孩子們看林沐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怪異。
如此迴圈報復,來回折騰,到了第四天,林沐上完武課換好衣服回來,終於發現自己桌上的硯臺不見了。
那方綠端石竹節硯是他六歲時候收到的生日禮物,不過成人巴掌大,捧在手裡瑩潤可愛,猛一看根本就是一段竹節。稜線流暢、節斑浮凸,還生著兩三片翠色的竹葉嫩芽,幾可亂真。更就著石頭上的黃色石眼雕出六隻亂飛的蝙蝠,或正飛,或斜掛,或倒懸,大小不一,姿態各異,一看就是為了他六歲生辰精心定製的。
林沐把這方硯臺愛若至寶,剛拿到手的時候,幾乎連睡覺也要放在枕邊,也就是進宮讀書才肯翻了出來使用。這會兒卻被幾個大他一截的孩子拿在手裡,互相傳遞賞玩,嬉笑拋擲,每扔起來在空中翻滾一次,都看得林沐心肝兒顫上一下。
林沐左右看了看,鎮國公世子許澤瑜,比他高小半個頭,衡國公家的陸鳴,比他足足大了一歲,還有忠肅侯世子、齊國公家的嫡孫等等,任何一個射箭至少比他遠五步,跑圈兒至少比他多三圈。
……一個都打不過。
林沐只看了一眼就低下頭去整理桌面。先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放進書包,塞進書桌抽屜裡嚴嚴實實藏好,而後慢步往許澤瑜面前走來。路上迅雷不及掩耳地抄起了陸鳴的窗課本子,而後依次是許澤瑜的、廖堂永的、齊懷遠的,左手理成一疊,右手就近端起柳知華剛磨了半硯的墨,懸在上方慢慢傾斜。
“還來。”
許澤瑜:“……”
陸鳴:“……”
廖堂永:”……“
齊懷遠:”別啊!交不上功課大家都要打手心!你也逃不過!“
林沐鎮定點頭:”嗯,那就一起。——別擔心,不砸你硯臺。“後面一句是跟柳知華說的,一邊說,一邊緊緊盯著面前的四個孩子:”再過來一步,我就往下倒。“
滿堂寂靜。
僵持沒一會兒,林沐就覺得胳膊開始發酸——柳知華那個硯臺足足有兩手合捧大小,又磨了半堂子墨,端著端著就有些吃不消。他卻若無其事地咬牙端穩了硯臺平視前方,任憑邊上嘰嘰喳喳,對那些求情的打圓場的統統視若無睹,只管盯緊了拿他硯臺玩的幾個人。
直到許澤瑜特地繞了個大圈,把東西放回他桌上再空手走回,林沐才放下柳知華的硯臺,還向他低頭道了聲:”對不住,擅自動你的東西了。”另一隻手把窗課本往最近的桌子上一拍,冷著臉袖手回座。
這堂課上得大半孩子都頻頻走神看他。林沐卻不在意,照常該聽課聽課,該抄寫抄寫,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等到下學,所有孩子都在亂糟糟收拾東西的時候,林沐長身而起,端著還剩半池殘墨的硯臺走到教室中央,站定。
“啪”的一聲脆響。
電碎星飛,墨汁四濺。
“林沐你——”
“髒,不要了。”
離得最近的幾個孩子頂著半袍子墨汁怔在那裡,林沐已經瀟灑地一扭頭,回座收拾書籍紙筆。一直到孩子們在課室門口排好隊,列隊出了東華門,都沒人敢因為被弄髒了袍子過來撓他一爪。
次日,御駕迴鑾。
☆、第 12 章
蕭景琰聽到課堂上這一段兒的時候,剛剛練完早課。
雖已登基八年,蕭景琰仍然保持著皇子時候的習慣,練武不輟。每天黎明即起,先拳腳後劍法、射藝,半個時辰早課做完,去慈寧宮向母親問安。吃完早飯,考問過諸皇子課業,上朝。
這時候正好他練劍完畢,一邊換下溼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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