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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武課,蒙大統領怎麼說?今天可給你定功課了?”
“大統領說,讓小臣先照原來的樣子練著,關於臣的武功進度,他還要先和家母談談。”
弘文閣名義上由蒙摯主授武藝,實則這位大梁第一高手執掌五萬禁軍,哪裡來得那麼多空閒。不過太子和二皇子兩人由他手把手演示武藝,校正架勢,其餘孩子盡有他的下屬們教導,蒙摯不過隔三差五過來考教一番,根據每個孩子的進度核定功課而已。
蒙摯內外功夫皆習自少林,武功最是堂皇大氣,中正平和,就算練不成絕世高手,也絕對走不錯路子,倒是最適合教導這幫金尊玉貴的小公子。何況文官家族不談,就算宗室子弟也並不把習武當成正事,也就是強身健體,軍侯家又各有各的家傳把式,大統領不過掛名罷了。
這點蕭景琰也心知肚明,左右把這些孩子拘來不過打熬筋骨,索性置之不理。但是林沐的武功進度他便不能不問:”哦?你的武功是你母親教導的?“
”是師父教的呢……“
“師父?誰啊?”
“是藺伯伯……”
藺?
蕭景琰眉尖一跳,呼吸立刻就凝滯了一拍。他暗暗捏緊了座椅扶手,儘可能不動聲色地維持住臉上笑意:”藺伯伯?是不是醫術很好,一直給你治病的?“
”是啊!“孩童的聲音裡頓時就帶出了幾分輕快:”師父說,臣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打熬筋骨,要先練內功,把內功練上去,身子骨自然就好,到時候,就可以不用老是生病了……“
還能練內功。練了內功身體就能轉好。
真好。
可是他父親,連內功都不能練了。
內息全摧,再無半點武力,而且從此多病多傷,時時復發寒疾,不能再享常人之壽。
蒼白的面容從腦海中一掠而過,蕭景琰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專注地看著眼前和小殊當年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笑容柔和:”你師父朕也認識,他醫術很好,說得一定不錯。你要好好跟著他練……“
才不是。
那就是個騙子。
大騙子。
信誓旦旦地向自己保證”梅長蘇身體無虞,可以去北境“的大騙子……
驚覺自己胸口越發鬱痛,而小林沐看向自己的眼神也開始不安,蕭景琰勉強斂起思緒,胡亂又找話題和林沐說了幾句,便遣人護送他返家,自己帶著太子徑回正陽宮。
時近酉末,天色已然轉作深藍,武英殿前的簷廊下,一盞盞燈籠早已點了起來,暮色中如同幾條游龍蜿蜒而下。林沐被小太監執燈引到階下,等待禁軍過來接人的當口忽一回頭,正好看到兩行燈籠火把略略一分,露出簇擁在其中的至尊父子來。
那父親一隻胳膊攬在兒子肩頭,小心地調整腳步配合孩子步伐,偏頭與他低語。相距已遠看不清神色,只有玄色袍服上金龍躍躍飛動,火光照耀下,一片金色直刺入林沐眼底。
”林世子?“
”啊,走吧。“
☆、第 10 章
林沐有些無聊地坐在校場邊的石鎖上,掰手指。
他剛才已經把孫武子的《用間》篇又背了一遍,今天課上講的《左傳·僖公二十八年》也背完了,接下來……是要背大梁諸州郡全圖嗎?
天曉得那玩意兒他還不會走路就拿著木塊一個一個拼,三歲就全都拼會了啊……還不如《翔地記》有意思呢……
眼前氣喘吁吁跑過去一個同窗,隔幾步,又是一個。後面七零八落的一串,個個面紅耳赤,汗流浹背。
鎮國公世子許澤瑜跑過去了。白了他一眼。
紀王家的王孫蕭明堅跑過去了。衝他吐了吐舌頭。
柳國公家的小公子柳知華跑過去了。衝他做了下鬼臉。
太子跑過去了……太子目不斜視地繼續跑……
林沐無辜望,他也很想下去一起跑啊。
是的,他們在上武課。
弘文閣的規矩,從未初至申末,半個時辰文課,半個時辰武課;然後課間休息,喝茶吃點心,再半個時辰文課,下學。這會兒正是未時三刻,上至太子,下至大理寺卿葉士楨家裡的小孫子,無不換了方便活動的輕便短打,繞著弘文閣後面的小校場跑圈兒。
校場邊上站了個年紀輕輕的禁軍校尉,手裡捧了個劃得一格一格的小本子,面前跑過去一個孩子,就在那個小本子上劃上一道槓槓。蒙大統領親定的功課,依照孩子們的體質和武功進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