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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我,我給你雙倍價錢。”精通漢語的理查德博士倒在地上。
“別幼稚了。”我對他說。
“是艾勒裡指使你的吧?我的確作了偽證,可那是他自找的。”博士捂住流血的腹部,一副對任何事情都瞭然於胸的樣子,偵探的通病。
“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神探先生,你猜錯了。”我走到他身邊,重新瞄準他胸口。
“那一定是約翰!”理查德博士吸一口大氣激動地說,我的準心再度跑偏。“我早跟這小子說過,他配不上我女兒!”
“嗯?”我嚇了一跳。
“他配不上我女兒。”理查德博士糾正道,他的氣息開始微弱,修長的白眉耷拉在額邊。
“也不是約翰……”我說,好像自己是答題類綜藝節目主持人。
“是雷,我就知道……”他再搶答,依然是錯的。
在我將子彈射入他胸口前,理查德又陸續說出十來個名字,可惜最終沒有命中真正僱主。
生活就是如此,每一個人平均每天要說一個多小時的話,做五十到一百多件事。每一句話、每一件事都可能開罪人,然而自己卻全然無知,直到被人用槍頂住腦袋才開始反省,到死都不知道究竟做錯什麼,這是多麼可悲的事情。
事成後,我若有所思地走出事務所,皎潔的月亮高掛在夜空。理查德博士臨終前的神情在我腦海中反覆浮現,那麼無奈、無助。
然後,我開始創立屬於自己的規則,試圖打破僱主與目標者之間強弱分明的僵局,給予目標者實現逆轉的一線生機。當然,規則是不許僱主買兇獵殺自己,因為那樣會產生不必要的悖論,我本人數學極差,最頭疼邏輯。
從此以後,我擁有了全新的名字,殺手代號“禮物”。
3
“能解釋下權利反轉的意思嗎?”俊彥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此時的我和他正坐在沙發上,我一抬頭就能看到靠背邊緣掛著的臭襪子。和大多數留學男一樣,俊彥的單身公寓髒亂到讓人無法忍受,窗邊的搖椅成為唯一的“淨土”,上面還蓋著粉色的毯子。
“很簡單,半小時內猜出僱主是誰,我便不能殺你,轉而去幹掉僱主。”我沒有經過他同意,拿起茶几上的易拉罐飲料,開啟一飲而盡,“計時從我喝完這罐飲料開始。”
“就是說我還有活下去的可能?”俊彥舔舔乾裂發白的嘴唇,興奮得像重生一般,“只是你這樣做,還有僱主敢向你買兇殺人?”
和俊彥猜測的相反,規則定下後,我的生意反而越來越好,因為我將費用再度下調三分之二。這種低投入、高回報的投資,受到越來越多顧客的垂青,儘管它擁有同樣高的風險。
我笑笑,提醒俊彥注意時間,這個時候好奇心可幫不了他。俊彥略加思考,趕緊從電腦桌下找來紙筆,紙上很快出現密密麻麻許多人的名字,而後他皺著眉頭將名字一個個劃去。
俊彥在進行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排除法,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可不僅僅是排除法,還牽涉到歸納和演繹法。”俊彥糾正我,我的頭又開始發脹,示意他隨意發揮。苦思冥想之後,俊彥的A4紙上出現了三個名字,分別是:裡奇、阿秋、安妮。
我注意到,俊彥的臉色開始凝重。他咬著筆桿盯著紙上的名字,祈求般看著我:“可以連猜三次嗎?”
“可以,多猜一次你的腦袋上將多一個洞。”我摸摸下午剛理好的子彈頭。
“場外電話求助呢?”
我直接舉起槍對準他。
“開玩笑開玩笑的!”俊彥趕緊討饒,直到我放下槍他才開始重新凝視茶几上的A4紙,時間已經過半。
俊彥繼續自己的排除法,首先是裡奇。
裡奇和俊彥在布魯克林街相識,當時有人搶了裡奇的錢包,俊彥拔腿便追。俊彥出國前是二級運動員,速度極快,比賽中常常將對手甩下一圈半圈,結果這次習慣性反超搶劫者一圈,哪裡還拿得回錢包。
“不會是裡奇。”俊彥搖著頭,“他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而且,我還向他借了三千美金呢,他會傻到讓這錢成為無頭賬?”俊彥試探性地望著我,我挑挑眉毛表示愛莫能助,他點點頭堅定地將“裡奇”二字劃去。
接下來是阿秋。阿秋是俊彥大學死黨,在學校裡兩人幾乎形影不離,阿秋還曾為俊彥和隔壁學院的白人幹過架。後來阿秋沉迷於夜店的燈紅酒綠,才和俊彥漸漸疏遠。俊彥向裡奇借的三千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