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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打算把它託付給她。於是打給老胡兒子問瑪麗的電話,他說他們已經離婚了。意料之中的,但我還是要了瑪麗姐的電話。
瑪麗接起我的電話時有些詫異。我當然沒有提離婚的事,只是問她還想不想要小七。她說她現在住的地方很小,不方便養狗。然後我們客套了兩句就掛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吧,我收到了她的簡訊,說那天籌碼不是她拿的。
我回復了她,說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女人替男人出來擔事的時候,眼神裡那個驕傲勁兒,根本不是在認錯,是一種飛蛾在火堆裡燒得噼裡啪啦的快感。還有反被愛人推脫和指責之後那份無奈,像被劇烈疼痛燃燒過後的灰燼,卻被人輕巧地吹一口氣,就散在風裡。
這就是女人,說來可笑呢,愛一個人時,吸進去那麼多勇氣,最後吐出來的卻都是嘆息。
反正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對話。德州撲克的圈子很小,後來也斷斷續續地聽了一些他們的訊息。老胡沒有要孩子,瑪麗也沒有。老胡隻身又去了澳門,贏了一大筆錢。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我和老闆不約而同地嗤笑了一聲。
賭界就是這麼個規矩,就算你有幾個億也好,沒兩個錢也罷,你買籌碼進來就只能是二十五十地盲注。這裡的世界很公平,桌上的錢你可以輸完了再買,但你如果輸掉別的,想買回來就沒那麼便宜了。
W市本來也就是個不大的城市,過年放假回去的時候,在新世界碰見了瑪麗在挑鞋子。我正準備跟她打個招呼,卻看見旁邊的男人好熟悉。我繞過去瞄了瞄,果然是老胡。
媽蛋,他倆又和好了。
那一刻我不知道怎麼的,想起了場子裡另一箇中年男人。他左手只有三根手指,花臂文身,大粗金鍊子,我們就叫他文身男吧。文身男是他一起的一個朋友帶來的,那朋友斯斯文文,就暫時叫他眼鏡男。文身男每個月只來一次,估計是他錢到賬的那天。但此人手氣極背,又沉不住氣,是謂賭場兩大忌,所以每次來輸個精光就罵罵咧咧地回家。可人生好玩就好玩在這裡,都說一物降一物,文身男就特別怕他老婆,撞到兩次他老婆打電話催他回家,那膀粗腰圓的大老爺們柔聲細氣的喲,像小心肝尖尖在顫的那種,“寶寶我再玩一會會啊,你乖乖先睡覺覺好不咯。”每次我都忍不住竊竊地笑,他就瞪我,兇狠得像眼珠子要迸出來。
有一天開五人小局,大家都很熟了。文身男不在,眼鏡男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一些關於他的故事,於是那天我知道了文身男以前是做金礦的。村裡大家分地,他們家不務正業,給他們家分了個禿山,最後挖出個金礦,發了橫財。又去城市做生意,愛上了賭博,結婚的錢都給輸沒了。老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求婚那天他就當著岳父岳母面把小拇指給斷了,發誓再也不賭錢了。在場的人誰也沒問第二根手指是怎麼斷的,畢竟當我們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之前斷掉多少指頭也都沒有意義了。
之前看《賭王之王》的時候,其中有個地痞運氣暴好,幾乎贏光了小賭場裡所有的錢,然後得瑟地拿錢就要走。馬特達蒙問老闆說如果都這樣的話,賭場不就垮了嗎。老闆叼著煙,說了一句所有賭徒必定會心一笑的話。他說,我們不會輸的,只要他們還回來。
賭性這東西,生長在骨子裡,所以你減掉脂肪,剜掉肉,它依舊在那裡。那些在感情裡不安分的人,便是愛情裡的賭徒,永遠不滿足,不斷拿已經擁有的去換更多。
他們的愛情也是這樣,兩副不好的手牌,或是兩副太好的牌,都會讓其中一個人輸得一乾二淨。可偏偏就有這樣的女孩啊,完全不看自己的手牌,一次次把籌碼推到池子裡輸給對方,再討好地讓他打賞一點點,不到兩局又一股腦推進池子裡。
我心裡怪難受的,於是晚上約了賭場老闆吃飯。啤酒,烤串,路邊攤。老闆場子已經關了,“你走之後,W市就開始嚴打了。現在回了老本行,做二房東。”“那你還真是堅持在法律邊緣作鬥爭啊。”我笑著打趣他。
我問他知不知道老胡和瑪麗和好的事。他說老胡去了澳門日夜賭,輸乾淨了還落了一身病,回W市找瑪麗,瑪麗這缺心眼的還答應了。兩個補辦了婚禮,好幾個牌友都去了。“誰也別同情誰,還是咱古人說得好,賤人都是成對兒的。”他有些醉醺醺地說。
聊天中知道他和女朋友分手了,他說她和那誰上了床,後來又回來和好過一陣,可是看著心裡就疼,想拿拳頭砸牆,想把頭髮一根一根拔下來。他說:“我多想好好打下去啊,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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