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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樣坐視不管的話還是挺可憐的……他不是沒有親戚朋友嗎?他在裡面待了三年,不會這三年都沒人去看他吧?
他想了想,有很大的可能。
腦海裡浮起老闆孤零零地蹲在角落裡一臉發黑的樣子,旁邊的獄友們拎著大袋大袋的營養品跟他炫耀,那場景……真是好氣又好笑。
想到這裡他就釋然了,他可是專程去解救他於水火之中的人呢!心中開始盤算去探監的日期。
晚上接李熊回來,兒子奇怪地看到自家老爸一臉莫名的興奮,奇怪之餘還有點恐慌,爸爸不會是偷偷看了我的英語卷子吧?看這笑臉,該不會等下盤算著要收拾我吧?
於是,今晚的飯桌上,老子笑得一臉開花,小子低著頭戰戰兢兢地扒飯。
晚上週睿強思前想後要不要帶些東西過去,然後他就打包了幾袋不用的舊衣服,欣喜地發現不管什麼舊衣服送到老闆那裡去都行,那人還得感激涕零地感謝自己送來的衣服足以讓他在冬天抵禦寒冷。
於是他就歡快地打包了更多的衣服,又跑到樓下買了幾袋水果,堆在自己的房間裡,兒子已經趁機睡下了。
過了幾天,特地挑了個工作日,把兒子放學校裡,自己扛上幾大包衣服,探監去也。
一路累死累活地到了監獄,手續倒沒辦太繁瑣,只是帶著的那堆東西要由專門人員轉交,他暗暗可惜自己看不到東西遞給老闆時他那種臉色,一定非常精彩。
後來還是悄悄塞了幾個蘋果進兜裡,在外頭等了一會兒,有個人叫他過去,進了間小屋子裡。他進去後大量了一下屋內的佈置,嘆著總算有一天能像電視機裡的新聞節目那樣去探望失足少年,即使這裡沒有記者,沒有閃光燈,只有聳拉著肩膀的老闆和兜裡揣著幾個蘋果的自己。
“好久沒見了。”周睿強看向和他只隔一層玻璃的男人,儘量用歡快的語氣向他打招呼。
看那男人久久沒反應,周睿強反而有點不知所措了,也坐在椅子上,敲敲玻璃:“在裡面沒有水果吃吧?來個蘋果不?”
“你怎麼來了?”老闆終於開了口。
“看你三年在裡面孤苦無依無人過問,我就來看看你。在裡面還好嗎?勞改得怎麼樣?”
“這幾年來真沒有幾個人來看過我。” 那男人往日高傲的語氣早已不在,取代的是濃濃的懊悔與自責,交叉的指節瘦得皮包骨頭,支撐得整個人都是不穩的。“ 我的公司,我的事業全毀了,都因為那個專案,我真是到死都不應該碰它的。”
男人手裡捏著蘋果,心裡有點難受。
本來害他那麼深的男人落到這般田地,憋屈了好幾年的男人應該表面嚴肅內心鑼鼓喧天鞭炮爭鳴才對,他一直都不是什麼好人,憋個幾年,再伺機報復這種事情他做得夠多了。但在這個時候,心中的鬱悶像是蓋過了喜悅似的,表情也隨著老闆陰沉下來。
意氣風發前途無量的老闆墮落成這個樣子,任誰看到都難受。
“你下次看見這種不倫不類的東西就少攙合點,一時起貪念,後半輩子都賠上去了。”男人繼續苦口婆心地教導。
老闆就像三年沒說過話一樣抓住他竹筒倒豆子般囉嗦著,好像三年沒跟人說過話似的。男人剛開始還能安靜地聽,到後面就有點不耐煩了,挖了挖耳朵,不久有人進來告訴他們時間到了,男人舒了口氣,老闆臉卻紅紅的,好像還沒說夠似的。
等男人起身的時候,老闆憋出一句話:“那晚的事,對不起。”
“你這性子下這點狠手不奇怪,看我的鼻子還是歪的。”他特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如願地看見老闆窘迫起來的神情。
“你願意等我嗎?”老闆著急地喊出這句話,男人一下子停住了,他最怕的就是老闆說這句話,而現在他的確說了。
這讓人怎麼等?天知道你要判幾年?再說就算出來了,你要去跟個和野獸生出來的孩子一起生活嗎?就算你的理由是在監獄裡勞改淨化了心靈,就算要一起養這個孩子,他確定老闆對兒子並不會像自己對他那樣好。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而且還是一定程度上的“怪物”。
他苦慣了,就算再苦後半輩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36歲,是男人最勃發的年齡,也是最容易走下坡路的年齡,他周睿強,從19歲開始就在不停地犯錯,打過人,也被人打過,直到後來心終於靜下來了,即使這輩子過得再怎麼窩囊,能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他也沒什麼要求了。
他這種性子,有人罵他不爭氣,窩囊得不像一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