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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酹月咬牙,俯身看蓮舞的身影已然幾不可見,她心頭一慌,顧不得其他只得望向沉默不語,卻分明好整以暇地等她妥協的葬月,嗔道:“放了她,我跟你回去!”
五指驀地一收,只在眨眼,蓮舞的身子便再次穩穩地懸浮住了。葬月疾抬手腕,向酹月身側另個一直不曾言語的水藍衫的女子拋去淡淡的一眼,只見藍光頓閃,下一刻,蓮舞已穩穩地落入了那女子懷中。
“公主。”她恭謹立在了葬月身前。
葬月卻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從哪兒來,丟哪兒去。”
“是。”那藍衫女子輕輕點頭,扭身便踏雲而去。
“我已經如你所願放她走了,現在,你是不是也該兌現你的承諾了。”葬月幽幽地開口,一雙幽綠色的眼瞳直直地望住了酹月。
酹月微微站直了身子,被芷溪察覺到她的動作瞬即加大了掌下的力道。“放手。”她不由蹙眉,側臉望向芷溪冷冷道:“我自己會走。”
芷溪卻是扭臉望向葬月,直到葬月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她才鬆開手,低眉斂目退到了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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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此時此夜難為情(下)
“蓮舞姑娘,多謝你的關心與提點,我真的要走了,你家殿下此番受劫乃是因我而起,於情於理我都不能置之不顧。縱然天命難違,我也必須去送他一程,告辭!”話音甫落,人已在數步開外。拈咒的瞬間心頭掠過一絲疾痛,喉間也隱隱有了腥甜的氣息徘徊上湧。心頭一凜,她知道蓮舞方才所說並非誇大其詞,她動用的神力與葬月傷她的瘴氣相互牴觸,這幾日起身從未真正停止,而目下,卻也彷彿是愈加的嚴重起來,竟連行雲之訣拈來也是如此吃疼了。咬咬牙,不顧蓮舞的阻止揚身疾上,未料才行出不過數十里地,便為蓮舞一個撥雲散霧攔在了身前。
“酹月姐姐!”蓮舞一個揉身上前,伸手便扶住她的臂膀,“你何苦如此固執?殿下臨走前親口喻示,不欲你親去送行,你既與殿下相知至此,又因何不能體諒他一番苦心吶……”
酹月一怔。鳳池吟一貫孤高自傲,此番竟然受了落凡歷劫之苦,他不願自己瞧見他狼狽受罰的模樣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話雖如此,自己便當真可以置之不顧,平白受了他如此恩情嗎?
只是猶豫的間隙,便覺得心口驀地一沉,驚詫之下惶然垂眸,卻見蓮舞后心處一道鮮明到刺目的血痕淅淅瀝瀝蔓延開來,其上遍是幽綠瑩瑩的瘴氣瀰漫——是……是她?!
蓮舞劇痛之下人已是微微地暈厥,酹月忙伸手將她身子扶住,抬眸望向身前不遠處那抹熟悉到令她猝然悲慟的身影。
葬月。
沒有人說話。
蓮舞受了劇毒瘴氣的襲擊痛到暈厥,那嬌小的身形只微微一晃便軟軟栽倒在酹月懷中。出於本能,酹月忙伸手托住她的下墜之勢,身子受了她的牽動亦向下微微一折。再望向葬月時,於彼此目光的交會,清晰地看到一觸即發的焰。
扶了蓮舞靠在自己身前,那極強的瘴氣瞬間炙痛了她的手掌,她微微斂眉。“你不該傷她。”
“我等了你四周天。”天水碧的衣袖在風中獵獵飛揚,葬月信手一抖,那封素白的信箋便瞬即化為了灰燼。“你騙我。”
“拔除她體內的瘴氣,葬月,她是九鳳娘娘的人,你不該招惹。”酹月明眸微睞,葬月那孑孓的姿態映入她眼中,上一刻還在怪責她胡亂傷人的心,莫名地便軟了幾分。原來,她終究也是自私。
可有人卻偏偏是聽不懂好賴話。葬月眯了眯眼,劈手便是一道更形疾厲的瘴氣迎面擊去,暗綠色的流光只是一瞬,便已撲到身前。
酹月完全沒有料到葬月竟會一言不發直接出手,慌亂之下只是擔憂葬月會對蓮舞不利,匆忙抬手結成護體結界便牢牢護住了蓮舞。幽綠的瘴氣與銀光斐然的結界猛地相撞,轟然四散,幾乎撩花了她的雙眼,才要鬆口氣,卻不曾想葬月見她開啟結界護住蓮舞,一擊未中竟而抬手又是一記襲來。她重傷未愈,加上心神受擾,匆忙聚起的結界又如何能抵得住葬月那全力一擊,只在眨眼便覺右肩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差點便要栽倒下去。
“啊,蓮舞姑娘!”喉間的腥甜湧得太快,尚未來得及嚥下那口惶然,便陡覺懷抱一空,跟著眼前一花,再瞧清時,已是兩個嬌豔女子一左一右按住了她的肩膀。而蓮舞,已然隨著破裂的結界中脫身而出,嬌小的身軀如一具斷線的破敗木偶一般懸浮在雲層之中,衣裳獵獵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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