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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向來獨居,要是再來一隻,只怕是要了結在此處。
靜靜喘息片刻,終於是恢復了一些氣力,沐槿衣丟開短刀,站起身來,搖搖晃晃走到一側樹下,跪倒下去,拿出裝水的水壺拼命地往臉上手上倒水,幾乎是神經質地在清洗自己身上的血汙。火光映照下她拿著水壺的手仍在輕微地發著抖,唐小軟看不清她的臉,卻被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看得傻住了,眼睜睜看她倒光水壺的水後便將它拋在一邊,然後……脫起衣服來。
沐槿衣根本不知道不到幾米遠的地方正有人睜著一雙大眼不錯眼珠子地看著她,她只是稍微平靜一些了,於是便背對著火光三兩下將襯衣脫了下來。白色的運動背心因為緊貼著傷口,不能直接脫,她只好用短刀細細挑開和傷口粘黏的部分,拿消炎粉在傷口上撒了一些,等了一小會,再用乾淨的紗布纏了幾圈。
唐小軟呆呆地看著那一抹白皙光滑的後背,微微急促地起伏著,脊背中間一道弧度清淺的凹陷,火光下竟然是那樣清冷而絕美,無法移目的端倪。目光漸次向上,圓潤的肩頭上一道令人不忍猝睹的血腥傷口,夜色中張牙舞爪地不斷迸出新的血液,刺得她眼窩灼疼。那一直以來總是又冷靜又堅強的女人此刻正冷靜堅強地獨自處理著幾乎致命的傷口,那安靜絕然的姿態,天地之大,可在她眼中除了沐槿衣,其它一切都彷彿成為了虛無。
黛藍色的天空上,一大片煙雲忽然消散了,原本幽暗不明的夜色驟然被一片清輝染透,夜風緩緩撩起她烏黑的髮絲,她靜靜地跪坐著,任憑自己凝白的肌膚被月光暈染,黑與白的極致,又添幾分血腥的肅殺與豔麗。彷如開天闢地以來便卓然而至的曠世女神,孑然一身卻又如此動人,冰清玉潔卻又勾引眾生。清潤的臉頰隱沒在黑暗中,唐小軟看不清,只是見她冷靜地整理好衣物,終於慢慢站起身,空氣中漸漸彌散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她,月光,火光,還有……她緩緩轉身面對過來時,那眼底沉穩又冷靜無比的波光,湖水般澄澈乾淨的眼睛,倒映著億萬星辰,彷如絳河遼闊。
剛殺完豹子時精神處於高度緊繃狀態,體力透支,人也有點恍惚難免注意不到周圍的動靜,可冷靜下來後就聽到身後一直傳來沉重粘滯的呼吸聲,那極度的激動與緊張散發出特殊的氣場,沐槿衣不必回頭也知道,唐小軟醒了。
怔怔地與她對視著,那一貫口甜舌滑的女孩竟然嘴唇顫抖,隻字都吐不出口。一滴清淚忽然從她左眼中跌出,筆直地流淌下去,輕輕滑過那顆小小的滴淚痣。
沐槿衣微微仰臉,不知為何,那淚水落下的瞬間,她竟覺一絲隱痛重重劃過。非是心疼,她與那女孩不過是合約關係,多次生死一線早已令她塵心如鐵,別說只是一滴眼淚,就算是誰哭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會有心疼這種奇怪的感覺。更非是什麼多餘的感悟,哪怕是前一刻剛剛才死裡逃生,在她推開豹子的屍體站起身後一切就已經回到原軌。那麼,為什麼?她想不明白,那滴眼淚就彷彿是從九重天外徑直落入她心裡,帶著浮光瀲灩卻難以窺探的秘密,然後,瞬間凝結成冰。
“沐……沐姐姐……”終於還是唐小軟打破了沉默。她興奮地抬手擦一擦眼睛,卻一不小心將手指上的血漬揉到了眼裡,頓覺一陣刺疼。
沐槿衣淡淡攏眉,望著唐小軟又哭又笑的孩子樣,在忽然亮堂起來的月色下對著自己使勁地眨著眼睛。這才發現她竟然自己硬生生將藤條給撕扯開了,她不動聲色地抓起短刀,三兩下便爬到她身邊,揮刀便將綁在她腿上的藤條割斷。
“沐姐姐……”
“什麼時候醒的?”沐槿衣體力尚未完全恢復,索性便在一旁的樹幹上坐了下來。
“就是,就是你開始跟那隻黃毛怪物打架的時候。”唐小軟活動了下略有些麻木的腿腳,忽然額頭上傳來一陣沁涼,她一怔:“沐姐姐……”
沐槿衣收回了覆在唐小軟額心的手。“奇怪,你的燒自己退了。”
啊,她有發燒嗎?唐小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涼涼的,也不知是沐槿衣覆上的清涼未散,還是真的就是自己命大,發燒又自行好了。定了定神,她又望向沐槿衣,明明是一身血跡狼狽,神色卻從容淡然,彷彿剛剛與野獸搏殺死裡逃生的人根本不是她。
“我在下游找到僅剩的一個行李包,運氣很好,也很不好,裡面只有紗布和藥粉,其餘生存用品全部遺失了。”沐槿衣抬眼望一望寂寂深濃的夜色,忽然輕聲說道。“天一亮就得趕緊去找出路,不然,像剛才那種情況再來一次,很可能就真的結束了。”
唐小軟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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