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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中的搗藥杵重重地放進了藥罐裡,“這裡是月祭司煉藥的地方。”
“可父王明明說了,晚歌她是與月祭司在一起煉藥的。”十四芳菲,豆蔻年華,地位尊崇無憂無慮的沅沅公主卻自睜開眼的那一刻起便深深戀慕上了那一身黑衣蒼茫,黝黑的眼瞳,溫柔的微笑,蒼白纖長的手指托起她摔倒在草叢裡的身子。原以為是策馬而來的少年郎君,誰料一夢醒來,那浮浮於世的颯沓之下,竟是同樣的女兒芳華。自出生以來便是國王的掌上明珠,於人於事,從來只有想不想要,沒有求而不得,異族又如何?同為女子又如何?都說苗女熱情奔放,感情上尤其自主,放在沅沅公主身上,倒確實相得益彰。
“可她並不常來,就算是我們月祭司也並不常見她。”玲瓏重又撿起了搗藥杵,一邊搗藥一邊思付道。
拈一拈肩下垂落的髮辮,沅沅難掩心底的失落與不快,然而生性樂觀的她仍是微微一笑:“那好,我改日再來。”
那嬌俏的五彩身影甫一離去,玲瓏站起身來,推開菱花吊窗,一眼便瞧見酹月正在院中靜靜佇立。她輕輕咬唇,忍不住喊道:“月姊姊——”
酹月回身,一雙冰瞳如覆青霜,幽幽望她,彷彿已是知道她想對她說些什麼,她淡淡道:“無妨。若卦象所示無誤,月盈之日,便是她歸來之時。”
驚蟄才幾日,可天氣已然有了漸漸回暖的趨勢。
靜夜深沉,銀輝滿身,晚歌踏一地清霜而來,忽而仰頭,黛藍色的夜空中,只見星辰寥落,薄月如環。她走得很慢,一張沉靜淡漠的臉上膚色透著蒼淡到詭異的冷白。
“你回來了。”
抬眼,面前素衣白裙的女子正在柴扉前盈然而立,精緻而寡淡的容顏,淡靜一如那天空微涼的薄月。她靜靜地看著她,她的聲音平淡又似透著彷彿與生俱來的清冷,可黑眸深處卻分明閃動著一絲難以捕捉的情緒。
“酹月姊姊。”她忽然心情大好,曼聲喊她,她快步迎上前去。“我有多久沒見到你了?”
“一月。”酹月答她。細細的柳眉微微蹙起,她望著她,周身隱隱的血霧環繞,映襯著她燦然的笑意,夜色下森然可怖,令她心底生寒。可以篤定的是並非錯覺,她周身的血霧較之從前分明是深濃了不少,五步之外都彷彿能嗅到那淡淡的腥甜氣息。
晚歌怔了怔,“一月……竟然那麼久了啊。”些微的停頓,復又慵懶微笑。“酹月姊姊想不想我?”
“……”酹月沉默,望著面前那一身青衣颯沓卻分明身負血債的女子,她心頭微震,不動聲色地問:“這些時日,你去了哪裡?”
“呵呵,酹月姊姊可是族裡最最靈通的先知,我去了哪裡,怎麼你卻無法預知麼?”晚歌淡笑道。
“你若存心掩藏,再神通廣大的先知也無法洞悉你的去向。”酹月靜靜說道。
晚歌垂下眼眸,沉默不語。
長長的停頓。酹月忽而啟口:“離公主遠一些。”
她忽然吃吃笑了,“沅沅實在是個很可愛的女孩,我喜歡她。”
酹月肅然凝眸。“用黑巫術傷她,又治癒她。這便是你的喜歡?”
晚歌笑而不語,一雙粲然的桃花眼緩緩眨動,夜色下如水流般的柔情絲絲漫溢。“酹月姊姊的話,我可聽不懂呢。”
可酹月卻顯然並不想花費心思與她糾纏,徑直問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竟然這樣問我,酹月姊姊可真是讓人傷心啊。”晚歌微微笑著,可那笑意便只如煙花璀璨,渾不入眼底。“不過是想和她做朋友而已,就像酹月姊姊一樣啊。”
“我?”
“當然,我還是更喜歡酹月姊姊多一些。”晚歌懶懶地笑著,再開口時,語氣中竟添了三分的嬌嗔。“所以一回來就來見你。姊姊當真半點也不想我?”
眸光迴轉,酹月淡然沉默。晚歌失望地嘆一口氣。“虧我還一直記著姊姊的教誨——”
“地火明夷。”不待她說完,酹月冷冷道,“如此異卦,卻是為你而卜。”
笑意僵在了臉上,晚歌靜靜地望著面前一臉肅穆的酹月。“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麼,這一個月來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好吧,我全都告訴你就是。”驀地幾步上前,指尖探出,緩緩掠過酹月烏沉沉的劉海,她眼底隱隱跳躍著的詭譎快到一閃而逝。忽然發力緊緊將她抱住,壓向懷中,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找到生命之果了。”
饒是酹月一向淡靜,聞言也不禁微微一顫。王一心想要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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