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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綠瞳眸光流轉不定,忽而望向她身側的瑤琴。“姐姐,葬月很喜歡你的琴。”
她隨著她的目光望向那盞寒光凜凜的瑤琴,伏羲琴,母親留給自己的唯一遺物,葬月從小就很喜歡,可不知道為什麼這琴卻完全不能接納葬月的觸碰。記得當年才剛七歲的葬月因為好奇,乘母親不備撫了一把,登時便被彈出幾丈遠,嘔了一地的血,跟著臥床足足三月才算將養了回來。她也曾問過母親為何這琴會如此排斥葬月,母親卻始終不曾告訴她因由,只是眼底眉間清晰的憂傷,年年流轉。現如今她知道是為了什麼緣故了,卻是在面對這樣令她痛徹肺腑的傷害之後……
她重重地喘氣,幾乎可以感覺到身上的傷口一道道逐漸撕裂開來的炙熱痛感,那些緩緩流出的暗色血液濃膩的血腥味讓她一陣眩暈。她勉力伸手按住琴身,“不要碰它!”望著她幽深的墨綠色眼瞳,她冷冷輕哂,“你不配。”
“姐姐其實是擔心我會被伏羲琴反噬罷?”葬月眯了雙眼,“儘管我如此地背叛姐姐,你仍是對我下不了狠心呢。”她忽然拂開衣袂在她身側坐下,望著她重創之下慘白如雪的面龐,那秀氣的眉頭因為劇痛而深深地蹙著,明明是想要擺出憤恨而不屑的模樣,卻在對著她時總能不經意流露出一絲兒柔軟的情緒。她喃喃開口:“姐姐的心,真是乾淨的沒有一絲*,沒有半點瑕疵。不過真是遺憾啊,這樣純淨的心臟,馬上就要停止跳動了。”
“人生忽如寄,壽無金石固。”她靜靜回望著她,她的眼瞳亮如漆玉,彷彿暗夜中的月光,清幽旖旎,沒有半分不安與煩躁,反而是無邊的沉靜與釋然。
她彷彿被她的眼神刺痛了,快速轉開了臉。“其實女媧石根本救不了娘。”她有些尖銳地開口,語氣中含了一絲惡意的嘲諷。“女媧後裔沒有輪迴,一身死,萬事空,除非盤古在世,否則誰也救不了她。”
“女媧石的結界只有你才能開啟。”望著她陡然間慘白的面色,她的心頭忽然有了一絲遊離在刺痛邊緣的淋漓快意。“我故意放出風聲,女媧石可以令天人五衰的娘死而復生,我知道你一定會去。”
她猝然睜大了雙眼,滿臉的悲痛與不敢置信,“你竟然騙我!你騙我?!”
“那又如何?”面對酹月聲嘶力竭的呼喊指責,葬月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我只是隨隨便便說了幾句話,而你,竟然也隨隨便便地就信了。呵,姐姐,你還真的是很信任我啊。”
“葬月!”酹月一口急怒梗在喉中,幾乎岔了氣去,驚怒這下又是一陣猛咳,星星點點的血漬沾上了唇角,手背,瞧去極是狼狽。“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壞,啊?怎麼會變得這麼有心機——這麼壞?!”她痛,她真的痛,她沒法不痛,即便是時隔三年的今日她也仍舊是不能明白,為什麼那年意外失蹤的妹妹葬月會突然變成了妖蛇族的公主,處處與她為難,處處與人子為難!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葬月並沒有失去記憶,她仍是認得自己,認得自己是她的姐姐,可是為什麼她明知自己是她的姐姐還要這樣處處陷害自己,危害人間?從前那個總是依偎在她身旁,溫溫軟軟地一聲聲喊著她姐姐的妹妹哪裡去了?還是說,面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葬月,只是長著一張與葬月一模一樣的臉而已?
“你說,我壞?”葬月口唇微微一動,眼底略略浮上了一絲茫然。她來回踱著步子。“那誰好?那個九鳳子嗎?他有多好?你一個人跑進畫壁之森來送死,怎麼沒見他來救你?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取出了女媧石提前終結這一場無聊的試煉——”她話音未落,聲音卻驀地嘎然而止,倏然抬頭望向遠方,目中一道戾色急閃而過。
“酹月!”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呼喊,清朗而透著明晰的驚慌。跟著一陣屬於神子的赤陽之氣疾撲而來。鳳池吟?!酹月本已慘白如紙的臉上更是彷如被抽去了最後一絲血色。不,不能讓鳳池吟發現葬月,千萬不能!神妖素不兩立,以鳳池吟的神格修為倘若要取葬月性命,根本易如反掌!
“呵,那個男人來了呢。”葬月藏在寬袖中的手掌攥了起來。“告訴他女媧石就在我的手中,姐姐,你馬上就能如願以償。”
酹月拼命抬起手臂撐地想要爬起身來,然而早已透支的身體卻已經破敗如風中之燭,別說是爬起身來,就算是稍微大口呼吸,胸口都是彷如一陣陣鐵砂子在研磨著的鈍痛。指尖深深地埋入了溼土中,她沙啞低喊:“你走!”用盡體內最後一點神氣聚出一片薄薄的結界,將葬月的妖氣與自己的神氣一起隔離開來,試圖拖延鳳池吟尋到自己的時間。她知道方才聽到鳳池吟的那一聲呼喊是千里傳音,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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