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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道:“道長行蹤飄乎不定,小王便為康兒尋了個師父,先打下底子,以免顯得愚笨,教道長不喜。只是教些皮毛,免得您不耐煩,論起本事來,他實不如道長的。”他與唐括鉉師徒有君臣的名份,哪裡用管什麼師徒?不能改投他門?太傅太師都能換得,怎麼習武的師父就換不得了?縱使不換,多幾個師傅,又有誰敢說什麼?
完顏康眼角上挑,斜了完顏洪烈一眼,依舊是氣死人的輕飄飄的語氣:“師父怎麼能隨便說要便不要了?本事好與不好的,又有什麼關係?誰個家裡窮,就管鄰居叫爹了?”
一句話噎了三個人。包惜弱心思敏感,先便不自在。完顏洪烈想到自己不是他親生,他親爹正是個窮鬼,也是心驚。最矛盾是丘處機,想這徒弟能說出這般話來,竟是固守本分的,真是意外之喜,然則越是這樣,又越不會拜自己為師了,則與江南七怪的賭約,又要如何是好?
包惜弱險些昏倒,對完顏康道:“康兒,你不要胡言亂語。丘道長收你做徒弟,是天大的好事。”
完顏康踱到一張椅子前坐下了,足尖夠不到地面,在下襬的下面露出兩隻繡著金線、鑲著珍珠的靴子來。微仰著下巴,對丘處機道:“我見過道長,在去年三月。道長問我要不要隨你學武,我便說了,不要。道長何以如此鍥而不捨?”這樣子正是丘處機最看不上的紈絝子弟。
完顏洪烈急道:“你師父師祖並不……”
“我樂意,”完顏康截口道,“爹你好奇怪,為什麼我一定要學武藝?”
這個問題去年就討論過了,完顏洪烈並沒有辯贏,如今更是說不贏他了。無論是包惜弱還是完顏洪烈都很想強壓著他拜師,完顏康的骨頭卻硬得很:“我什麼時候有‘聽話’這個缺點了?嗯?”
完顏洪烈心塞欲死,包惜弱乾脆昏過去了,完顏洪烈急得喊人:“快請大夫來。”完顏康情知包惜弱沒有大礙,說一句:“爹,你去看好媽,我跟這位道長好好說。”把完顏洪烈給愁得恨不能有分身術。妻兒他都放不下!他最怕的,無過於兒子被拐走,兒子走了,老婆也要留不住了!楊鐵心已死,能拐兒子的只有丘處機。完顏康不理會丘處機當然很好,可丘處機不好打發!而包惜弱又……
完顏康無奈 ,跳下椅子,將完顏洪烈推走:“想來這位道長不會不在意全觀上下的度牒的。”他心裡對丘處機很有氣。丘處機看他那眼神裡透著挑剔、不滿、對他這富貴打扮的厭惡,還不告訴他身世,到現在僵住了,也不肯說,邏輯死透了!這年月,師父權威極高,多一個腦子有病的師父瞎指揮,是嫌日子過得太順麼?想讓我不牴觸你,你要讓我對你的有點信心才行啊!你這麼在趙王府來去自如強買強賣,有沒有考慮過你師門的安危啊?
完顏洪烈道:“度牒?”僧道皆有度牒,蓋因僧道可以免除稅賦徭役,這是從國家身上割肉,當然要國家的允許。全真教上下,可有不少金國人。完顏康說度牒,完顏洪烈便明白了,這是要以全真教上下之安危相要脅。
【真不愧是我兒子!】完顏洪烈心裡暗贊,這主意他也早便想到,然而礙於全真教勢力不小,又在陝西,地勢複雜、種種勢力盤根錯節,不好因此一事而興兵。卻又假意道:“康兒,要講禮貌,不要隨便威脅人。道長,貴派上下,不會全是道長這般高手吧?”嚇他一嚇,也是無妨的。
丘處機心裡也是一突,吃不太準他們說的是真是假,也有顧忌,扔下一句:“好自為之。”恨恨拂袖而去。他得回去想辦法,不能連累師門。才踏出廳門,迎面來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拎著一瓶酒,晃晃悠悠地道:“道士是要來騙我的徒孫嗎?”
老者正是撒哈林。
撒哈林是被烏也和特斯哈搬來的救兵。兩人自會寧至中都,語言又不甚通,什麼都不懂,全賴完顏康對他們親厚,看護得周全,又指定了管家教他們漢話,令識字讀書。兩人心裡對完顏康都感激得緊,見小王爺受人逼迫,急忙跑去請了撒哈林來。
丘處機一片好心,聽到個“騙”字登時火冒三丈:“你這狗賊又是哪個?!”
撒哈林冷冷地道:“來和我徒弟搶弟子,還弄不明白我是誰,怨不得沒能拐騙得了小王爺!看你傻,不忍心欺負你,你走吧。”撒哈林之嘴賤將親朋世交得罪了個乾淨,激怒暴脾氣的丘處機,不過是信手拈來。
丘處機再忍不得,“嗆啷”一聲,長劍出鞘,直指撒哈林。眼見便要打起來,完顏康又踱了出來。他不知道撒哈林武功之深淺,卻記得才出場的人物裡,丘處機的武功是最高的,越到後來高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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