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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佈置並沒有刻奇,規規矩矩三間房,完顏康歪在西間南牆下的榻上,書桌上的筆紙書卷亂糟糟堆著。因他休息了,將伺候的人都打發了不令攪擾。此時屋裡除了他,便是三個道士了。三道擺開陣勢立在桌邊,一齊望向他。
中間這道人略帶驚詫地問道:“你見過我?”完顏康道:“能讓長春子陪侍左右的道士,還能有誰?”中間這道人,正是丘處機的師兄,全真教掌教,丹陽子馬鈺。見完顏康面目俊俏,行止有禮,人也聰明,便板不起臉來。
完顏康再看另一個道人,只見他比丘處機略年輕些,眉宇間飛揚的氣息並不比丘處機少半分,笑道:“玉陽真人好。”玉陽子王處一也驚詫:“有幾分小聰明,偏不學好!”
完顏康道:“不敢當,束髮讀詩書,忠君愛國,孝事父母,哪裡做得不好?”
王處一一按腰間佩劍,怒道:“殘害忠良,如何得好?”
完顏康道:“哪位忠良?”真是奇了怪了,身上是有爵位官職的,不過是虛領,並不曾幹過什麼實事兒。真正做的,就是在東北揍了幾個讓他背鍋的貨。那肯定不是王處一說的忠良。
丘處機冷笑道:“前幾天京郊大營,你沒有捉過義士嗎?”完顏康一臉冷然,道:“哦,原本我還想什麼人這麼大膽子,聽你這麼一講,我就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來了。軍營重地,閒人免進。鬼鬼祟祟,必有陰謀。這等反叛,算什麼義士?”丘處機大怒:“稱義士為叛逆,是非不分!”
完顏康歪頭,奇怪地道:“我是金國世子,誰個反金,就是我的逆賊,這便是金國的是非。自我懂事起,家父便教過我的。”
王處一原本一臉的氣憤,此時忽然道:“且慢!令尊?”
完顏康道:“正是家父。”
“教你效忠金國?”
完顏康失笑:“家父是金國王爺,不效忠金國,豈不是砸自己的飯碗?”心裡實是哭笑不得,過了十幾年,終於等來了個明白人了啊!
王處一奇怪地看了丘處機一眼,問道:“師哥,你沒告訴他親生父親是誰?”完顏康發誓,當王處一的問題脫口而出的三十秒鐘之內,丘處機和馬鈺的表情都是懵逼的。翻譯一下,丘處機大概是“臥槽!這個要說嗎?!”馬鈺大概是“臥槽!師弟你怎麼沒告訴他?”
馬鈺神色詭異地道:“不教而誅謂之虐呀。”說著搖了搖頭,滿面慈祥,眼帶憐愛地對完顏康道:“你不要怕,我們……唉,現在不會傷你的。”
完顏康滿頭黑線:“道長,我的膽子大得很,並不怕。我只是擔心你們再多呆一陣兒,外頭侍衛就要衝進來了。還是長話短說吧,你們是因為我捉了幾個搗亂的匪類來向我興師問罪的?”
馬鈺忠厚長者,心裡更是難受,暗悔:這些年來,不該因擔心丘師弟讓他爭強好勝,便只顧勸他,竟沒有仔細過問此事,以致出現這般大的疏忽。這孩子在金國王府里長大,認賊作父,這……這……這可真是……耽擱了呀!當下放柔了聲音道:“這個,有件事情,你是要知道的,完顏洪烈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這等事情,沒有一個什麼委婉的說法能說出來。馬鈺暗暗擔心,生怕完顏康經受不住打擊,然則此時說,已是有些晚了,再瞞下去,這禍事豈不是越瞞越大?
豈料完顏康面色不變,點點頭:“哦。”
丘處機性情直爽,被師弟問破事情,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妥。見完顏康這般應對,不由焦急了起來:“你就不想知道你親生父親是誰?”完顏康面無表情地道:“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認識你多少年啦?你一直沉默不語,現在為了營救歹人,給我編個親生父親,就要我信?我給你街上找個人,你敢對他說這個話,看他揍不揍你!”說著,默默拔出了劍。
馬鈺左手拉一個丘師弟,右後拉一個王師弟,對完顏康道:“今日打擾了,你……先自己想想吧,我們,先走了。”
完顏康與丘、王二人皆不解,馬鈺卻不再解釋了,挾了兩個師弟,三人使輕功遁走。完顏康也有點傻眼:這走得也太乾脆了吧?撇撇嘴,重又臥回榻上,心裡卻活泛開了:看來捉的幾個人確實是“江湖俠士”,並不是先前猜測的西夏一品堂的好手,並且與全真教還有些淵源,否則不能勞動馬鈺也跟了過來。大概是他們以為金兵集結,是要侵宋,這才摸了過來打探訊息,又或者想搞點小破壞。
猜了半天,他對江湖事幾乎一無所知,哪裡猜得出來。只好派人給完顏承麟送信,讓他加強防範,可能會有江湖好手劫獄,問出計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