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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這幾天盯著電子螢幕的時間有點長，天上院南總感覺自己的眼睛乾澀澀的。在房間裡翻來翻去找了很久終於get了自己之前買的眼藥水，睡前往眼睛裡滴了幾滴，這冰涼的溼潤感覺一下子緩解了眼部的不適。

然而當少女第二天起來，還沒睜眼她就覺得右眼有些癢癢的。她下意識用手一揉，卻不想一陣刺痛襲來，驚得她立刻睜開了雙眼，趕緊衝到了洗手間。

鏡子裡少女的右眼眼白被滿滿的血絲覆蓋，除了褐色的瞳孔其餘全是嚇人的紅，與正常左眼形成強烈的對比。

這種中二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據說一般撒旦魔王覺醒時都是一隻眼睛先有預兆。

看到自己的眼睛再次發炎，少女估摸著是昨晚洗頭時肥皂水不小心弄到眼睛裡的緣故。不過這發炎好得也快，天上院南淡定地向麻麻要了消炎的眼藥水接著在家人擔心的目光下和弟弟翔太一起出了門。

今天意外趕上了早一班的電車，少女到教室的時候只有零落幾個同學。和他們打過友好的招呼之後少女來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瞟了一眼右邊的位子，還是空的。

“對哦，赤也每天都要早練的來著。”她囈語一句。

天上院南放下書包，從抽屜裡拿出筆記本。目光落在泛黃的紙面上，卻發了一會呆，難得沒有早讀的興致。

她把臉貼在桌面上，讓這暖意肆意撫摸自己的鬢角。安靜地嗅著，這味道像是剛出烤爐的肉鬆麵包，絲絲的甜味中帶著淡淡的鹹。少女眯起眼睛去描繪，那個小金點已經和背景融在了一起，帶著印象派的朦朧將天空渲染。

“哈！”耳邊忽然是少年大聲的惡作劇。

原本都快要再次入眠的天上院南猛地被嚇醒，沒等話音落下，她就急急地抬起了頭。

頭頂撞上了少年挺拔的鼻子，使得少年連連捂住鼻子後退幾步。

“喂喂喂！你有沒有道德。”切原赤也跌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嚷嚷著之前天上院南也有打擾過他的美夢，然而大發善心的他沒有揭露她笨拙的藉口。

切，這記仇的小屁孩。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裝逼。

早練之後的少年額頭上還有一層薄汗沒被拭去，墨色的小卷毛無聲地發著光澤。在仔細看了幾眼少女後，少年發現她的右眼有些不對勁，“啊！阿南，你的眼睛紅了！”他有些緊張地按了按少女的掌心。

“真主阿拉在召喚我。”沉默了幾秒，她揮了揮手錶示沒問題，少女順便撩起了劉海，“你看，我之前早就和你說過了人類的身體是承受不住靈壓的，這些青春美麗嘎嘣痘就是證據！”

天上院南朝少年坐正，伸手狠狠扯了扯他的耳垂。就是這個呆萌的少年，少女的心不知從何時開始軟了下來。

剛轉學時遇到的是他懶散的眼神，再後來是他爽朗的笑容，再再後來是他明亮眼神裡透過陽光的自己。

她對世界來說並不是特殊的一員，並沒有什麼超級外掛，但是如此幸運地遇上了這個少年。之前有些難受的眼睛此刻像被神明溫柔拂過，是種暖暖的感覺。

“哈哈哈哈哈哈，說起來我的眼睛也會紅。”少年用手弄亂了她額頭的劉海。

他略帶繭子的手指無意識地擦過少女白皙的臉龐，天上院南耳角浮起一片緋紅。

突然興起，少女一隻手掐住切原赤也的鼻子另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巴，“哈哈哈，看看你能憋多久的氣！”

得意的少女正想折磨一下小海帶，哪知眼前的少年十分不老實，他眨了眨眼睛。

天上院就感覺自己的掌心被什麼溼溼的東西劃過。

窗外的太陽紅著眼眶，少女紅著臉頰。

怒視這隻偽裝純良的小海帶，少女立馬鬆開了手，“我再也不會和你說話了！”

面對少女幼稚的彆扭，他移過椅子坐到她的旁邊，趴在她的桌上，露出一隻眼睛，“沒有關係，我和你說話就好了。”

“哦，那我也不會聽的。”少女擺出一副高冷的樣子。

“啊，那我就聽阿南說話好了。”

“都說了我不會和你說話了啊！”

“好好好，不知道誰剛剛說了這麼多。”少年仰起頭湊近她，墨綠瞳孔螢火點點。

沉默了幾秒，少女站起來拍了拍身後被壓得皺皺的校裙，一臉猙獰地咬出一個字，“滾！”

教室裡的窗戶沒有關，一陣大風如海浪般捲來，激起張張講義飛，少女急急忙忙跑去追趕。天上院南的金髮在風中凌亂，卻沒看到有溫柔攀上少年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