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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他陪著北宮棣微服在外,來到京師西片的翠豐樓,本想小酌幾杯,卻被一個自稱是北宮棣酒友的人拉住了,在二樓中當了一回訴苦物件。
此人叫做霍奕唐,世代經商,雖然不至於大富大貴,但也是家境殷實的商人子弟。若不出意外,他身為嫡長子,本該繼承其父的產業。但前些日子從老家來了一個“庶子”霍奕真,霍家老爺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因為想到留在家鄉亡故的美妾,一時間顛倒尊卑,格外寵溺幼子,竟想要分出一半的鋪面給小兒子。霍奕唐心裡自然不平,其父卻執意不改,當下心灰意冷,外出買醉,正好撞見了有過幾面之緣的酒友。
北宮棣聽他這麼一說,卻不知想起了什麼,淡淡道:“天下荒唐事還少嗎?”
方靜玄卻一下子明白了他意中所指,誠懇得道:“我並非在說皇家——”
晉□□嫡妻慧和皇后唯有嘉靈太子北宮桉一位嫡子,北宮棣的生母是一介庶妃,生育越王后沒多少年便病故。稚齡而又早慧的北宮棣後來養在慧和皇后名下,只是身份尷尬,算是半個嫡子,加之宮中陰私詭譎,北宮棣方才練出這般多的心計。
“我曉得。”北宮棣打斷了他的話,臉上慢慢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兩人慢慢的說著話,卻獨有著一種默契與溫暖其中。
《繼承法》是北宮棣在後世見到為數不多的編寫漏洞較少的法律。一方面,是因為另一大陸上一夫一妻但情人不忌的傳統,導致子嗣關係紛亂,而利益糾紛中容不得一厘之差,故而促使這部法律的完善;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在當時剛剛過渡到君主立憲政體,急需要王位繼承法來保障階層的利益,故而當局者大力推行,旋改其漏。
但大晉的婚配製度並不相同。名義上雖是一夫多妻,事實上,男子的正妻只有一位,而其餘的女人若是迎娶進門,喚之為妾,妾的數目有著嚴格的規定。若是並無功名在身,平民百姓便是連妾都娶不得。
侯門高戶裡頭,講究是嫡長為尊。大晉規定,繼承沿襲爵位的,必須是嫡長子,若無嫡子,才能輪到長子,而繼承者會被宗人府定為世子。北宮棣頒佈的《爵位繼承法》改世襲罔替為減等繼承。其中規定:“……皇族各王十歲嫡長子為世子,承襲減一等爵;諸子年十歲,承襲減二等爵……襲爵至二等伯爵為止,二等伯爵之後代子孫不再向宗人府請名,亦不再屬於皇族。有文武材者,可考驗授官,亦可自行從事士農工商等各種職業。”
同樣的,官員蔭補,也必須是嫡支血脈。更枉論其餘了。在世家貴胄裡頭,寵愛幼子薄情嫡子的也不是沒有,但鬧到為了幼子分家的,霍家也可算是少有的奇葩了。
早朝過後,出了文華殿大殿,正要回府的楊子榮隱約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轉頭一看,太監總管之一的布寧正向他小跑來,臉上露出笑容:“楊大人,聖上請您下朝後前往景心殿相候。”
楊子榮連忙答應了,立刻動身趕往文華殿北的景心殿。當他到了那裡,卻發現裡面只有一個人在翻閱臺子上的文冊,不由得微微一怔。
這人楊子榮也認得,正是新科狀元王善。
乾寧元年仲春二月二十七日,帝開春闈試科,並於明年、後年加試恩科,連開三年。著令太子太師陳夏陽主考、太子太傅兼禮部尚書方靜玄副考,並禮部左右侍郎、翰林院中七人為督查,主持其事。
王善正是在這次層層把關的中選拔脫穎而出,大魁天下,被北宮棣欽筆點為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一名,也就是俗稱的狀元郎。
年僅二十五的王善不但文采非凡,而且丰神俊朗,在殿試上表現突出——雖然這一世,出於某種原因北宮棣悄然調換了題目,對他的回答仍然異常滿意,依舊點了他為狀元。並且即刻受封六品翰林院修撰,北宮棣還給了一個侍行學士的加官。
北宮棣對位列上一世“乾寧五學士”之一的王善很有好感,並且他還知道,王善並非出生於官宦世家或者耕讀世家——他是赫赫有名的越商王家的嫡系成員。由此可知,這位狀元郎考科舉,根本就不是衝著做官去了。而他本身興趣所在,自然就在於商業與財政方面。
這一世,北宮棣自然不會再把他閒置四年,空置這樣大好的人才不用,而是早早將其網羅而來,為將來的大晉皇家銀行找到主持之人。並且,北宮棣可不想在乾寧八年姚稟秋致仕時,還找不到接任戶部的一把手。
楊子榮並不知道王善的家族,他與這位新科狀元也就是幾面之交,二人雖然同在翰林院為官,但楊子榮被北宮棣派遣去負責水軍事宜,幾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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