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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了一口。
他對老謝說拜拜吧,他要幹活兒去了。
老謝試探著問他,能不能別再去偷東西了?生活不會永遠逼著人的,不是說當過壞人就不能再當好人。
小偷爽快地說好,他伸過來油乎乎的手:你立馬給我五萬元錢,我立馬有臉滾回家去當好人。
他嗤笑:哎呀我去,裝什麼犢子,你現在十塊錢都拿不出來吧?
老謝咬著牙不說話,拖著小偷去找小餐廳。
老謝是流浪歌手,但只是街頭唱原創賣專輯的那一種,並非飯店餐廳裡點歌賣唱的那一類。
珠海,是老謝頭一回破例。
“先生,點首歌吧”這句話實難啟齒,但看看一旁的小偷,他終究還是把話說出了口。
第一桌客人說走開,第二桌說走開。
第三桌客人酒意正濃,說唱吧,把我們唱開心了的話,一首給你五元錢。唱什麼呢?老謝看看小偷。
那幾年網路歌曲風頭正勁,流行《老鼠愛大米》,也流行《兩隻蝴蝶》。老謝拉著小偷一起合唱,老謝彈琴他打拍子,一開始他不情願,後來越唱聲音越大,幾乎蓋過了老謝。
半個小時後,客人給了一百元錢。
他們站在小餐廳門前,小偷捧著一百元錢發呆。
他猛地大喊:哎呀我去!早知道可以用這方法掙錢,我他媽何苦當小偷!何苦……
路人側目,老謝撲上去捂他的嘴,手鬆開時溼漉漉一掌的淚。
小偷和老謝共同生活了一個月,吃住在一起,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唱歌聊天。他們一起賣唱,小餐廳裡、海邊的燒烤攤、冷飲店門前,得來的錢一人一半。一開始二人合唱,後來老謝只負責彈琴,小偷負責唱,他嗓門出奇地大,而且會唱所有的網路歌曲。
一個月後的一天,在初次賣唱的那家小餐廳裡,老謝和他彈唱龐龍的那首《我的家在東北》。一遍唱完,明明客人沒點,他卻非要再唱一遍。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客人驚訝,他怎麼搶過我們的酒端起來了?
他舉起酒杯敬老謝。
走了!想明白了,也想家了,管他瞧不瞧得起,明天我就回家!
老謝送他去車站,站臺上他死命地摟著老謝的脖子。
“你是我的純哥們兒,純純的!”
車門關閉前的一剎那,老謝丟了一個紙包進去,報紙包著的,上面兩行字:五萬元錢我沒有,我只有13700元錢。
當個好人。
火車開走了,帶走了車窗上擠扁了的一張臉,和老謝貼身銀行卡里的所有積蓄。
13700元錢沒了,幾百次街頭賣唱的辛苦所得。這本是老謝攢了許久,用來實現理想的。
火車開遠了,老謝發覺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心痛的。
他安慰自己,有什麼啊?沒什麼,大不了從頭再來嘛。
……
其實這段故事的句號,直到五年之後才被畫上。
五年後,流浪歌手老謝在民謠圈有了一點點知名度,雖然理想依舊沒有完成,依舊需要街頭賣唱,但終於有一點兒資本展開全國巡演了。
規模不大,都是在民謠小酒吧裡。
他的名氣也不大,來的人能有三四十個,就已經很滿足了。
2011年1月14日,南京古堡酒吧的那場巡演,來的人最多,幾乎有二百多個,座位全部坐滿了,不少人站著。
來的人出奇地熱情,每首歌都熱烈地鼓掌,不論是歡快的歌還是哀傷的歌,每首歌后都尖叫吶喊。
老謝一邊彈唱,一邊緊張。
這是怎麼個情況?這些人有男有女,有穿西服打領帶的,有黑T卹金鏈子的,打眼一看全都不像是聽民謠的啊。
演出結束後,老謝的專輯全部賣光了,批發白菜一樣,一個渣渣都不剩。
人們擠成團,找老謝簽名握手,然後迅速全閃了,留下老謝一個人一頭霧水地站在空蕩蕩的舞臺上。
手真疼啊,這幫人握手的力氣真大。
腳邊不知何時多了幾樣東西。
一個厚厚的小紙包,一把價格不菲的新吉他。
一瓶白酒,半個臘豬頭。
紙包是用的報紙。
那張舊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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