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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這話,龐祝安心了,彎著眉眼一口氣把雞湯都給灌了,然後把空碗往前一遞,大著嗓門道:“還要!”
白嘉失笑,其實小胖子還是有幾分聰明勁的,曉得哪個是真對他好,這不,在他跟前就會順杆子往上爬麼,不過他也順著便是,畢竟能遇到這麼個心思乾淨的也是難得。
三月的天孩兒的臉,早上還半晴半陰的,到了傍晚便淅淅瀝瀝的飄起了雨,十來個護院都探著頭圍在天坑邊,有人撿了石頭往裡扔,半晌都聽不到動靜,不禁咋舌:“這坑可夠深的,萬一摔裡邊沒死,怕是求救都無門”
“要下去瞧瞧麼?”,那發現天坑的小個子護院問道。
其餘幾人齊刷刷看向他,異口同聲道:“怎麼下?”,莫說他們手上連根草繩都未有,就算是有,哪個有本事往裡頭去,嫌命長麼?
那護院抓了抓後腦勺,還想再說,那先前同他一起過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瞎操啥心,呆一邊兒去”,這書院瞧著平靜,其實從書僮到學子,從護院到齋長也都是分了撥的,像他們這兩個前後腳進院沒多久的,保險起見,還是少說多幹為好。
“這天也暗了,又下起了雨,今兒就到這,等回了齋長拿了法子再說”,沉默了會兒,終於有個年長的發了話:“況且,人不一定就掉裡頭了,山裡頭還未都翻遍不是”
這話說的也有理,除開他們這些,另有一半護院還在山裡尋找,說不準,那邊兒也有了頭緒,藉著這個由頭,眾護院便也不再多留,都散了,臨走前,那小個子又沖天坑裡頭喊了幾聲:“有人麼?”,等了會兒,未見回應,便也就走了。
先時的小雨越下越密,透過撥開的洞口,洋洋灑灑的打到了坑底,飄落到累累白骨上,天越暗那雨點便凝成了珠匯成了水,小股小股的往四下裡流淌,白嘉早先躺著的那處,突起幾塊果凍狀的粘液,活了似的,隨著水流蠕動起來,一拱拱的鑽進了黃猴兒那具扭曲的屍體裡,一瞬間,那雙灰白的沒了瞳孔的眼乍起蛛網似的血絲。
因著病剛好,白嘉便未壓著龐祝溫習功課,主僕兩個早早擠進了被窩裡,聽著外頭沙沙的雨聲,倒也不費多大功夫就睡熟了過去,半夜,雨點漸大,一顆顆的砸在窗稜門框上,噼啪作響,黑夜裡,本該熟睡的白嘉突的的睜開雙眼,眼裡兩簇金焰一閃而逝。
東院,各齋房已然熄燈,簌簌的雨聲中,似夾雜著沉重的踢踏聲,一下一下很是清晰,不多久,便停在了一處廂房外。
房裡兩條炕上橫躺著十來個人,正裹著被子熟睡,誰也未瞧見,門內的木栓正被一點點的刮開,只聽得‘咔嗒’一聲,栓落門開,雨水順著虛開的門縫打了進來,溼了一地,同時,一隻□□的青紫的腳踏進了門檻裡,接著又是一隻,那腳和常人不同,腳踝擰著,腳面上還掛著幾塊皮肉,晃晃悠悠要掉不掉,卻並不流血,也不礙著走路,只是行走間關節僵硬,幾乎是拖拽著的。
來人每路過炕上一人,便停一陣子,悄無聲息的繞了大半圈,在進門左手第六個位子,他一改之前,突的把頭埋了下去,只見炕上那人如離水的魚,扭動了幾下,聲音卻被卡在了嗓子眼裡,只發出幾下極低的‘嗬嗬’聲,便了無聲息了。
鮮紅的血液順著床鋪暈染開來,那香甜的味道似是刺激了來人,他扭頭就要往臨近之人扎去,身後,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那剛彎下去的身子便生生頓住了。
清晨,雨歇,林間鳥兒嘰喳,天雖未大亮,但天邊已然泛起了魚肚白,想來該是個晴天,卻不想,一聲淒厲的尖叫,打破了這一天的平靜。不多久,整個書院便都知曉了,東院,死了人。
這可是楓華書院開院伊始從未有過的,一時間,人心惶惶,學子們沒了唸書的心思,教事們也無心授課,都一骨碌地往東院跑。
此時的東院,熱鬧非常,從院內到院外擠擠挨挨的都是人,龐祝和王小二幾個被擠在最外頭,伸著脖子也瞧不出個啥,不過,依然有信兒透過悠悠眾口傳了出來,據說裡頭橫死的,是烏闕溫的書僮,烏安。
得了訊息,龐祝也不跟著湊熱鬧了,蔫頭耷腦的回到了白嘉身邊。
白嘉靠在一株百年銀樹下,離人堆有些遠,那地兒血氣太重,他怕一個不當心,就把人給咬了:“怎這副模樣?”
“他們說死的是烏安”,龐祝臉微微皺起,眼裡有些潮溼。
白嘉把人拉過來,一起靠著:“和那人熟麼?”
龐祝吸了吸鼻子,想了想,點了點頭:“有說過幾次話”
白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