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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拖家帶口的,每戶老少加一塊兒都有個七八口人,他們把山當了家,自是盡心,山裡頭凡有個風吹草動,也都瞞不過他們的眼,更別說,那‘哼唧哼唧’的豬叫聲不是一般的熱鬧。
茅屋外一壯年漢子駐足良久,方收回視線道:“往日裡,這豬都愛在山腳的草窩子裡撒潑兒,今日裡卻怎得竟往上頂跑了”
離他一丈遠處,一老者蹲在地上吧嗒著旱菸,道:“莫說是那豬,便是旁的野物也都往上奔哩,估摸著,怕是底下來了厲害東西了”
聞言,那漢子便四下細瞧了瞧,發現果真如此,不由奇道:“照說咱這邊兒也無大的猛獸,會來個啥哩?”,他倒是不怕,反生了些好奇。
“這個不好說”,老者拍拍身上的浮土,起了身:“待用過午食,下山見過少爺,順道里瞅瞅去”
“知曉了,爹,您先進屋歇著去罷”,漢子背上揹簍,往林子深處走,身邊還跟著個婦人和兩個半大的丫頭。
初夏時節,山裡的青杏熟了,這也是他們的份內之事,要摘了等龐家來人取走。
待人離去後,老者卻未依言回屋,而抽著旱菸往另一座山頭走去。
正如龐遊繳所言,這山是個寶,地裡埋的,山上跑的,樹上掛的,一年四季取用不盡,留了自己享口福的,其餘盡數可換了銀錢。
離著老遠,白嘉就嗅到了山裡各色的味兒,有心想進,卻因著離飯點兒近,怕刑管事一不留心跳將出來,便按捺下性子,只沿邊兒走了走,卻也讓他對龐遊繳那人有了改觀:“你爹可夠財大氣粗的”,卻見沿著山腳載了一圈兒水杉,中間拉著麻繩當柵欄用了,別個用處沒瞧出來,倒是能防山裡散養的豬亂跑。
龐祝抓抓腦袋,不知要怎得搭話,哼哧了半天,只道:“我現下也有許多銀錢了,白嘉你要麼?”
“你要給我?”,白嘉眼角一挑,他既是個享樂的主,銀錢自是越多越好。
龐祝點了點頭,傻樂道:“你要我就給”
龐遊繳把那千倆銀票交給兒子時,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要他好生收著捂嚴,這還未過半天,他這愚兒便就忘了個乾淨,連老底兒都交了。
白嘉定定的注視了他片刻,見那眼裡澄清一片猶如稚童,到嘴的話便就盡數吞了回去,只道:“待我缺了再說罷”
這大隴朝不比前世,並不是處處需得花錢,再者說,以他現在的身體底子,還真不必花那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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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管事是個精細的,來之前就打發了人把米麵肉菜先行運了來,是以,今日雖是匆忙,吃食上卻是半分未減,那廚娘手藝不錯,變著法的做了倆桌葷素,因是分家的頭天,總要說道說道,一行人就都擱一屋裡吃了。
“打今兒起,少爺便是頂門立戶了,這是喜事兒”,剛坐定,未等舉筷,就聽得一人大咧咧道:“我張三兒沒別的本事,看個小院兒還是行的,少爺若不嫌我粗魯,就留我在這紮根罷”
大隴朝無奴籍,不管是高門大戶還是官宦之家,從下人到管事都是僱傭來的,因此頭一個看重的不是旁的,只忠心二字。
這邊話落,便有另一人跳將了出來,拍胸脯道:“我叫馬武,只是一介家丁,雖出不得多大力氣,但凡院裡有啥重活兒,儘管來找我”
顯然,這些個被刑管事挑中的,心思也通透,對他們來說從老宅裡出來是頂好的機遇,待日後,這新的當家人娶妻生子光耀門楣之際,總會有個提攜,只要是那老實肯幹的,到時便是出頭之日。
還未開吃,這輪番的,就熱鬧上了,這一屋子,連同幾個丫頭都是爽利人,三言兩語的,就都表了心跡,然後便等著那主位上的回話了。
龐祝從小養在西苑,平日裡又不大外出,識不得幾人,他本就嘴笨,現下對著這一屋子生人,便更顯拘束,只得拿眼去瞧白嘉,卻見白嘉都不正眼看他,心下沮喪,又再拿眼去瞧刑管事,刑管事倒是樂呵,只是瞧著似也不大要幫他說話,只得磕磕巴巴道:“日後都是一家子,好好的,都好好的”
對於龐家這個少爺現如今的當家,其脾氣秉性,眾人也都知曉幾分,先前又得了刑管事的提點,便附和道:“少爺說的極是,咱以後好好幹便是”
有了接話的,龐祝頓覺鬆了口氣,連連招呼道:“恩恩,都吃菜,都吃菜”
待到這時,刑管事才開了口,道:“少爺既已發話,就都吃罷,完了,去把院兒周邊的野草拾輟乾淨,灑些菜籽兒,這邊不比老宅,肉是不缺的,可那小菜還是得自己想法子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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