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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乍一看到他,眼睛瞪大,“哎呀”一聲,坐了個屁敦,嘴裡還慌慌張張的喊道:“鬼!鬼!鬼!”,一邊喊一邊往裡縮。
“鬼你個頭”,白嘉含著滿嘴的食物,一說話碎末渣子噴的到處亂飛:“你看見鬼吃飯的麼?”
白嘉此時的樣子真挺磕磣的,頭上頂著個雞窩,身上黑一道白一道,破衣爛衫鬆鬆的掛著,不是鬼也似鬼。
少年猶猶豫豫的半抬起眼,上下掃了幾眼便就信了:“啊,不是鬼哦”,說著,長舒了口氣想站起來,身子剛起了一半,就見他突然一頓,就那麼半蹲著一臉糾結著看著白嘉手裡的盤子:“那鴨子是我的”
白嘉側過頭吐出兩根骨頭,得空回了一句:“哦,那謝謝嘍!”,然後繼續埋頭扒拉。
眼見著半片鴨子下去了一半,少年委屈的嘬著大拇指,眼巴巴的:“這個醬鴨子很好吃的”
白嘉眼皮子都不抬:“嗯,還行”,前世他啥好的沒吃過,說真的,這鴨子味兒一般,肉質有點老,要不是餓了,他還懶得啃這鴨架子吃。
廚房內一時寂靜無聲,只有鍋巴的嘎嘣聲響亮了些,不過隔了不多久,又添了道抽咽聲出來。
“哭啥?”,白嘉不耐煩的抬起了頭。
少年哽咽著說道:“我餓!”,那樣子別提多可憐了。
鍋裡還有些鍋巴饅頭,白嘉用鏟子鏟了遞過去:“喏,吃吧!”,
少年卻搖了搖頭:“要吃肉!”
“嘖”,真夠麻煩的,白嘉把盤子往人跟前一送:“沒了!”
那少年接過盤子,見上頭還留著些醬汁兒,也不嫌棄,拿過個饅頭蘸著吃了,把個白嘉看得直咋舌。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他基本可以斷定,這孩子是個貪吃,膽小,沒啥心計的。
於是他眼珠子一轉,說:“我叫白嘉,你叫個啥?”
“我叫龐祝”,少年舔了舔嘴,眼睛還四處蹩摸著,想來是沒吃飽。
白嘉又給他撕了塊鍋巴遞過去:“幾歲了?”
“過了年就十四了”,少年盯著那鍋巴看了會兒,極不情願的接過了,卻並不往嘴裡塞。
見狀,白嘉在另一側灶臺上翻了翻,找出半罐大醬,味道聞著還不錯:“試試”
蘸了醬的鍋巴,鹹甜口,味道還是不錯的,這次,龐祝沒再幹看著,就這麼著,一個吃,一個問,鍋底乾淨的同時,白嘉不僅把眼前這少年的底細摸齊全了,也把這龐宅大致瞭解了下。結合自己現在的處境,他決定要想法子先在這高門大院落腳,這樣想著,眼睛不由就落到了龐祝身上。
卻說這龐祝,去了趟亂葬崗被嚇的不輕,醒來後還餘悸未消,晚飯沒吃多少就睡下了,但他一向胃口大,後頭又給餓醒了,就自己出門找食吃,不想半道卻給人截了食,沒吃飽不說,等回去的時候後頭莫名其妙多了一人,直到他躺到了床上,對著睡在裡側的那人,還暈暈乎乎的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03
年二十四祭灶,接灶要用糖豆米團,天蒙亮時,冷風中便帶著股甜絲味兒,飄的各處都是。
西苑,玉笙樓臥房外,小廝貼著門板聽了聽,見裡頭沒動靜就又走了,黃楊木的架子床上,四仰八叉躺著個人,眼睜著,直勾勾的盯著頂蓋上的捲雲紋。
白嘉還在神遊天外,晃神的厲害,床邊哼哼唧唧的一頓響,起來個少年,白胖白胖的,鼻子眼擠在一塊兒,做著一副怪模樣,‘哎呦哎呦’叫著,滾上了床,壓得床架子吱呀作響。
“你咋睡地上了?”,白嘉手腳一縮,讓出了半塊地,心神也回籠了。
龐祝吸了吸鼻子,裹著被子蔫頭耷腦的團著,臉通紅,白嘉瞧他不對,一摸腦門燙的厲害,連忙下了床往外走:“我給你叫人去”
門一開,冷風呼啦一下打過來,剛跨出去的腳沒等著地又縮了回來,扭脖子看了看,見屏風上掛著件斗篷,便隨手取了披上,然後往樓下走。
剛下到最後一個臺階,樓梯後頭拐過來個十二三歲的小廝,拎著個食盒,眉清目秀的,說話也脆,仰著脖子問道:“哎,你是哪個?”
白嘉含含糊糊的回道:“新來的”
冬日裡,天亮的遲,別看現下還灰濛著,可時辰卻是不早了,昨兒晚上吃的那點老早消化光了,正餓著,白嘉伸手去接食盒,但小廝抓的緊,弄不來,他只好又說:“你家少爺發燒了”
“發燒?”,小廝愣了愣,手自然鬆了,食盒被白嘉一把搶了過去。
小廝也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