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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紙筆寫了一個地址，下面又寫了袁朗的電話，準備從門縫兒底下塞出去時，高城又拿起筆在下面寫：“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後面龍飛鳳舞的簽上“高城”兩個字塞出去。二哥拿到紙條後，急匆匆的下樓去了。

靜靜的等待，高城瞪著眼睛背靠著門坐著，看著被自己拉開一半窗簾的窗戶漸漸亮起來，高城無聲無息的坐著，想袁朗怎麼樣了，袁朗知道自己被關了會怎麼樣，忽然心頭一跳，袁朗不會跑來吧？如果袁朗跑來，爸媽會怎麼對他？應該不會太為難他，可是如果爸媽用自己的前途來說服袁朗……高城想起袁朗前一天晚上說的話，袁朗很在乎他的前途，非常在乎，如果他們用他的前途逼他，說不定他就會……

高城猛的跳起來，站在視窗看著院門，如果看到袁朗，至少可以喊他，哪怕一句話，只要一句話，他就是想告訴他，不拋棄也不放棄。

高城的眼睛不離大門，從日出到日落，卻沒看到袁朗過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又提起來，袁朗沒來，這二哥從昨晚出去就沒回來，不會是袁朗出什麼事兒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南山鳥（四）

高城如困獸一樣在屋子裡轉來轉去，一日三餐都是警衛員送到門口，上廁所有人跟著，高城從沒覺得自己身邊的這抹綠色這麼礙眼，晚飯是媽媽送進來的，看看高城佈滿血絲的眼珠，媽媽又哭了，拉著他說：“三兒啊，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怎麼會是個男的呢？就算你真的受傷有個啥，以咱家的情況，找個帶孩子的女人也是沒問題的，甚至也能找到不要孩子的女人，你這是何苦呢？”

高城愣了一會兒，心中一動，顯然媽媽還記著那個在軍中被傳的沸沸揚揚的關於自己不能那什麼的謠言，可是現在這個謠言是可以幫大忙的，雖然這麼騙爹媽有點兒不厚道，對自己將來的名聲也有些不太好，不過這可是一勞永逸的啊。

媽媽看到心愛的小兒子聽了她的話就開始發愣，更加用力的拉著他：“三兒，三兒？你跟媽說，這是咋回事兒？你爸說那袁將軍的兒子還是個特種兵，那你……”老太太后面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想問自己兒子是不是吃虧的那一個，可是又不敢問。

高城拉著媽媽的手，一下跪在地上：“媽，您別問了，我這輩子只能和袁朗在一起了，和女人……我……”這話咋說都有點兒寒磣，不過高城咬咬牙還是說：“我對著女人不能那啥了，您就讓我走吧，我得去看看袁朗，我沒騙您，他真的病著呢！”

自己猜度是一回事，聽到兒子親口承認是另一回事兒，老太太一瞬間就好像讓雷劈了，這麼說，那謠言他就是真的？兒子是真的不能……，老太太失魂落魄的走出門，不顧高城在後面喊：“媽，媽，您就放我出去吧！媽……”

袁朗連著三天沒訊息，高城已經快瘋了，每天不停地在門邊敲門，不停地喊：“放我出去吧，爸，媽，哥，放我出去，袁朗他是不是出事兒了？你們告訴我啊！……”最後聲音嘶啞的外面幾乎聽不出他在喊什麼，可是無力的敲門聲依然不時響起。

高媽媽最後一次給兒子送飯後，徹底受不了了，拉著老伴哭起來：“老高啊，我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啊？三兒已經是個這樣子了，你難道還要他死啊？你就不想想他怎麼成這樣的？如果不是上次墜崖，他怎麼會得那個病？他怎麼會心灰意冷的和男人在一起啊？老高，三兒他都成這樣了，你就不心疼啊？”

高愛國心裡也七上八下的，這幾天兒子的情況他看在眼裡，每天警衛員和老伴兒送飯後都會向他描述高城的情況，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況且聽老伴兒說高城親口承認自己受傷，不能人道的謠言是真的，高副司令員的心更是搖擺的厲害。

高媽媽看老頭兒不說話，一下就怒了，指著鼻子罵：“感情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不疼是吧？這三個孩子你管過哪個？從小跟練兵似的練孩子，什麼鋼鐵意志，什麼不拋棄，什麼不放棄，現在孩子都……都成殘疾了，你還要把他徹底拖垮啊？”

高愛國用手揉著眉心，苦澀的說：“我知道你著急，我比你還著急呢，可是你讓我怎麼和與老軍長交代？我能說什麼？我說因為我兒子那什麼了，所以拖上你兒子了，你就同意吧？這這這……”

“這什麼這？”高媽媽徹底暴怒：“我告訴你，我兒子已經成這樣了，別說是和個男人，就是和個小狗小貓過一輩子，我也願意！你放不放人？你個老木頭疙瘩，我的三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拼命……”

高愛國腦子都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