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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愛沈贊,但是他也不能放下王府上下,特別是王妃。況且他心知肚明,沈贊是賀玄的軟肋。
沈贊淒涼地閉起眼,明白身後人的掙扎,可他亦不想讓那個人為難。
昔日金威大將軍今起兵造反,轟動金陵。
老百姓們皆以為大將軍赤子之心護父心切,道兒孝不過如此。只是江安王本分不安,老來還要覬覦皇位,暗自練兵,實在不該,大逆不道。
蕭霆真回金陵帶回不少舊部,白止知道將才會因蕭霆真的離去而流失,但總比他們追隨蕭霆真起兵造反的好,便忍痛割肉了。
哪知仍是安撫不了這些昔日的將領,他們跟著蕭霆真駐紮金陵,明面上為護城,暗地裡卻是另起組織。白止明白,於是派了賀玄南下斬草除根。
朝廷的大軍浩浩湯湯坐船南下,破長江之浪,乘東南之風,驍勇萬分,賀玄不是帶兵的人,於是蔣冰毛遂自薦,當了副將。
他們殺了白嘯之一個措手不及,很快攻破金陵,抓了白嘯之,囚禁了江安王府所有人。
賀玄在關鍵時刻果決冷麵,一派大將之風,不過他卻不甚在意,暗地裡派了將士去尋沈讚的蹤影,想迫不及待地告訴那人,自己已下的決心。
白首偕老,一世不離……他答應的,會做到。
“等你很久了,賀相。”
蕭霆真冷冷地看著不遠處騎在馬背上的男人,一身藍衣,俊逸無瑕。
賀玄淡淡道:“放了他。”
沈贊與賀玄的眼神一瞬間觸碰在一起,一眼深淵,不可見底,這人怎能……怎能用如此堅定不移澄澈乾淨的目光看他?
沈贊暗自心驚,快要透不過氣,明明是他數月杳無音信,絕情忘義,棄了自己的真心,如今卻又命人把自己架來……
不過怕是沈贊早已忘了,明明是他將賀玄推開,送他乘帆遠去,試圖掩埋真心。
“賀相,放了白嘯之,將他削為平民,這算你我各退一步。”蕭霆真朗聲道,“你也不希望我對沈贊漂亮的臉動刀子吧?”
賀玄平靜道:“你敢?”
沈贊見他不動聲色,簡直要被他氣笑了,悄聲道:“霆真,你還是把我臉劃了吧,他必定不在意,徒然我破了相,那倒也好,省得招惹是非。”
蕭霆真也笑了:“我捨不得,他估計也捨不得。”
賀玄身邊的蔣冰見蕭霆真和沈贊有說有笑,直要懷疑這兩人是否合謀,“霈澤,他們兩個看上去關係很好啊,太傅和金威將軍不會……?”
“不是。”賀玄一口否定,“他們不過是朋友。”
“朋友能把刀子架在朋友脖子上?”蔣冰驚奇道,“蕭霆真不是個糊塗的人,和朝廷作對沒有好處,況且他和江安王不是素來不和麼?”
賀玄瞥了他一眼,道:“他是為了江安王府的人,若江安王被處死,那王府也必將覆滅,上下幾百人徒遭牽連。”
原來賀玄心中也是一清二楚,他並不想為難蕭霆真,只不過見那人摟著沈贊,真是極其刺眼。
“蕭霆真,再說一遍,放了他。”
“賀相,那我也再強調一遍,放了白嘯之。”
兩方僵持不下,沈贊真是被刀子勒得夠嗆,大聲道:“有本事打一架,光對罵有何意思!你們是不是爺們兒!?”
別看沈贊細皮嫩肉,文弱書生模樣,吼起來真當威震三軍,惹得底下人都忍不住竊笑,沒見過做人質的這麼氣焰囂張。
蕭霆真嗤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傷了賀玄我可不負責!”
說罷,他把沈贊扔下了馬,交由手下看管,而自己拔出腰間的佩劍,大喝一聲:“殺——”
兩方瞬間開戰!街道上一片狼藉,小攤小位被踐踏得七零八落,金陵城內登時鬼哭狼嚎,沈贊被廝殺的將士們推到了一旁,刀劍無眼,很快,不少士兵就喪命於寒光閃爍的兵器之下,悄然無聲地倒地死去。
“沈贊!——”
一片怒吼廝殺聲中,忽的迸出一記高喊,被挾持著的沈贊倏地回眸,只見那一襲藍衣騎著高頭大馬,揮斥著馬鞭,盡力向自己靠來。
賀玄的眼神透露著焦躁和不捨,全是方才對陣時沒有的神色,原來他是偽裝的冷峻,而無人能夠看破。
沈贊抿著唇,心下百般複雜,見那人勒著韁繩朝自己奔來,原本怨念的心瞬間化成了水,眼神也不覺柔軟下來。終究自己舍不下對他的情,就算狠心推拒,仍然騙不了自己的本心。
“想劫你?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