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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相有禮了!”那頭的男人喊道,“將士們,且先在此處稍作歇息,待我面見聖上回來後,集體封賞!”
“嗷——”歡呼聲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賀玄算是見識了蕭霆真有多麼得軍心,心下不免又擔憂幾分。
那人策馬走近,賀玄看著他,心道幾年未見,這人的相貌是愈發英氣,眉宇間帶著揮散不去的殺氣,眼神炯然有神,膚色黝黑卻剛氣十足。
“賀相,多年未見,過得可好?”
蕭霆真來到賀玄身邊,聲音低沉渾厚,不冷不熱地問候了賀玄一句。
賀玄點點頭,道:“勞煩蕭將軍記掛,比起將軍,我的日子自然是算不錯。”
蕭霆真一勾嘴角,道:“打理朝中事務也不輕鬆,小皇帝過得可好?”
賀玄臉色微變,淡淡道:“皇上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頑童了,他已能獨當一面,操持政務了。”
“哦,是麼?那甚好。”
蕭霆真恍然地點點頭,也不再問什麼,與賀玄騎馬並進,進了城內。
城中一片歡騰,老老少少全都湧到街邊,衝著蕭霆真和賀玄揮手吶喊。
賀玄的聲名不比蕭霆真差,只是他從不在意這些,別人的阿諛奉承他都一聽而過,不當回事。如今看見許多父老們熱切地看著他,朝他揮手,心中登時熱乎起來。
但此行主角是蕭霆真,賀玄不宜喧賓奪主,只靜靜地勒馬前行,蕭霆真沒有其他武將的躁氣和好大喜功,只是朝百姓們擺擺手,勾著嘴角笑,賀玄看在眼裡,明白蕭霆真其實是個非常沉穩的人。
不少二八少女們都將手中的花扔向蕭霆真與賀玄,這花沒有殺傷力,扔在身上也不疼。蕭霆真接住了一些花就捧在手裡,也不隨手扔棄,賀玄招架不住姑娘們的熱情,懷裡已然堆了一大捧鮮花。
“這……”
他微微慌亂地整理花束,往人群中一瞥,似乎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沈贊?
定睛再看,哪有沈讚的影子?
“唉喲我的親孃,你扯我袖子作甚啊?”
沈贊狼狽地被拖出人群,徐夢瀾手勁兒大得不行,一下子把他拎到了街角,“人那麼多,有什麼可看的!我們回去!”
沈贊揉了揉胳膊,戲謔地覷他一眼,道:“你怕什麼呀徐老闆?今天你都準樓裡的小倌兒們出來看熱鬧了,怎麼偏偏把我拖走?莫非心中有鬼?”
“有你個死鬼!這般吵鬧,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回去喝茶!”徐夢瀾臉色青一會兒白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贊自然明白他心中的糾結,直言道:“你難道不想見他?如今他回京了,你該高興才是,畢竟你是他的舊識,不是嗎?”
“舊識?呵……”徐夢瀾拉下臉來,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這讓沈贊看不透,“當年我來京城尋他,他熱心待我,只是到後來……”
“後來……?怎麼了?”沈贊追問。
徐夢瀾欲言又止,看了沈贊一眼,登時沒了說下去的興致,惡劣道:“沒怎麼!走吧,走回瀾風樓正好吃中飯!”
沈贊低頭看了看懷裡捧的一束鮮花,他不過是上街湊個熱鬧,沒想到也會被陌生的姑娘熱情地獻殷勤,他只好聳聳肩,逆來順受了,“徐老闆,其實過會兒我要進宮參加蕭霆真的接風宴席,恕我不能陪你吃了。”
“接風……宴席?”徐夢瀾怔愣了一刻,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是麼,那你去吧,反正一個人吃還少雙筷子,樂得清閒。”
沈讚道:“徐老闆,你這模樣不像樂得清閒啊,若是你想見他,我帶你進宮如何?”
“帶我?”徐夢瀾臉色劇變,竟有些慌亂,“不必,我這種閒雜人等怎麼能混進皇宮?到時露陷,你我皆要遭殃,你就去吧,囉嗦什麼!”
“那……也得讓我回瀾風樓換身衣服。”沈贊捧著花,笑得無邪。
這一路上,除去遊街的道路外,其餘街道都是安安靜靜,沒有人影。沈贊跟在徐夢瀾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而這思緒卻飄蕩回了他們十六七歲那些年。
那時沈讚的娘,花堂夫人,已從良做了他人之妻,撫育三個孩子,唯獨對沈贊最為嚴苛,詩書禮樂無一不教。而那時的沈贊天資聰穎,一點通透,教書先生與他對對聯時常甘拜下風,沈贊就說既然先生輸了,那便放他出去玩耍,但是不能告與他娘。沈贊最常去的地方,便是金陵最聞名的倌館,徐夢瀾是倌館老鴇的兒子,從小精通風月之事,也習得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