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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棋書畫的事,還是讓秦衡蕭來得好,梅慕九自覺地給他們擺好棋盤,放好棋子,然後靜靜地坐到了一邊。
下前,梅慕九心有餘悸地問:“不會像昨日一樣了吧?”
潛淵仙嘿嘿笑道:“有我在自然不會,我沒有心,自然也對映不出任何事物。”
這話裡的意思……秦衡蕭笑得更傻了,傳音道:“我就知師尊心裡是有我的。”
梅慕九趕緊把棋子塞他手裡,讓他專心下棋。
不大的棋盤對於潛淵仙來說,卻足夠讓他走上許多步了,他抱著棋子,在棋盤上走來走去,紙片一樣的身子都彷彿要散了。
儘管如此,他也步步都是妙棋。
秦衡蕭亦然。
他們下子極快,一步接著一步,如兩位軍師帳內運籌千里,羽扇一搖,江山沙場皆在眼前。
起初還算略有餘閒,不久後便黑棋如劍,白棋似刀,落子之聲都如戰鼓頻敲,金戈鐵馬布滿棋盤,兩兵相接狹路相逢,下指間不見硝煙卻聞戰歌。
潛淵仙步子明顯開始急躁起來,秦衡蕭指尖也將棋子夾得愈來愈緊,兩人都陷入了膠著。
這時一束白煙嫋嫋而起,將這方石桌裹了起來,待一散去,竟連人帶桌出現在了一座青崖內,白鹿棲樹下,竹林映清影,石凳變成了蒲團,三人一時間就如山僧遊山,興來對棋一般。
對棋如講道,他們的棋局已然觸動道心,任何一步都將一絲牽千萬縷。
“……這還是第一次。”潛淵仙大笑道“有趣,有趣,半局棋便進入玄境,你果真不凡。”
秦衡蕭端起那杯早涼了的茶,輕輕抿了口,笑道:“該你了。”
潛淵仙抱著黑棋,徘徊幾步,驀地鬆手,黑子落定,發出一道如敲鐘般的清響。
他環抱著手,冷哼道:“棋從斷處生。”
“妙極。”秦衡蕭輕道一句,修長的手指緩緩放下白字,一時間棋盤竟發出鸞鳴之聲。
這一粒白子如同劈開了絕路一般,瞬間前路開闊,局勢多變起來。潛淵仙驚得倒退一步,腦中千萬條路驟然出現,糾結得他額上都沁出了細汗。
他們在青崖間不知呆了多久。
日升月落,梅慕九估算,少說……也許有一個月了。
兩人一邊講道,一邊對棋,每次走動都牽動著這片天地,一到深夜,月色都隨之舞動。
他們身上靈氣早已漲滿,一點點外溢著,修為不斷增加,就連樹下白鹿竟也被渲染得開了靈智。
世間甲子須臾事,逢著仙人莫看棋……梅慕九正在感慨,就突然又聽到了一聲鳳鳴,緊接著整座山的生靈們都齊齊發出了尖嘯之聲。
“你……”潛淵仙跌坐在地,瞠目結舌。
梅慕九一看,秦衡蕭那一子竟從圍追堵截中生生殺出了一條邪路,如一隊精兵從後襲來,一子便扭轉了乾坤,大殺四方。
緊接著只十手不到,潛淵仙便境界驟降,身形猛然縮小了一圈。
只見黑白各分一半江山,微秦衡蕭執白險贏了半目。
棋盤升空發亮,秦衡蕭被青光掩蓋,血紅色的金丹不斷旋轉,不一會兒便從裡面鑽出了一個白胖的嬰兒,一張笑臉無悲無喜,閉目盤坐在丹田之中。金丹的碎片鉗入他的眉心,化成了血紅的一點。
竟直接到了元嬰六層。
這時潛淵仙輕輕動了一下手指,棋盤落回桌上,他們這才又回到了洞府之中。
“我境界雖降,道心卻更為穩固了。”潛淵仙扶著茶壺爬起來,語氣頗為輕鬆“這盤棋,是我數萬年來最為盡興的一次。既然我心情已好……便送你們一程吧。”
他抬手點了點茶壺,一道濃烈的酒香便瀰漫開來。
“走前,我們喝一杯。”他笑道,果然美酒便自己飛射進了玉杯中,三人共同舉杯,潛淵仙抱著杯子,卻沒有喝。
梅慕九和秦衡蕭喝完了,霎時又是一陣頭暈目眩。
潛淵仙哼哼唧唧地躺下,小聲道:“走前再送你們一句,七區有神鳥,今日是雛鳥破殼之日,眾獸觀禮,你們自可前去。順便也幫我道句喜。”
話音剛落,兩人便不見了蹤影。
潛淵仙緩緩哼起了歌,心道……果然誰也沒想到過是這樣傳送過去的。
酒香散去,梅慕九搖搖還有些暈的頭,定睛一看,他面前是一頭足有半棵樹高的黑熊,正靠著樹打著呼嚕,看來睡得正沉,連身上覆滿了雪都不曾發覺。不過它皮糙肉厚,想來也不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