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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緩緩垂下,竟還帶著些顫抖。
“你說……”
梅慕九認真地看著他駝起的背,他一貫擅長這樣看人,當他眼中沒有笑意時便像滿懷深情一般,總是讓人無法拒絕:“我會帶你一同出去。”
老人靜站了片刻,彎著腰,仰天大笑了起來,他笑得歇斯底里,邊笑邊咳,破鑼般的嗓子幾乎要咳出血來。秦衡蕭不禁怔怔看了他一眼,他從未見過一個人能笑得這般悲涼。
他好不容易笑完了,喘了幾口氣,摘下草帽,轉身面朝他們坐下。
“你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梅慕九坦然道“只是一試。”
這人口中雖貪財,見寶物卻無任何貪戀之色,他又有一身超絕能力,還想著收幾個賢徒,甚至還假裝不經意地數錯了時間。無論是從神態,語言,曲調來看,都讓梅慕九無法認為他是一個甘於被困的人。
“若我不想出去,你又該如何?”
梅慕九冷然道:“把你扔下船,自己走。”
船伕一愣,又大笑了半晌,喘著氣道:“老夫信你。啊,上次硬闖之人,已然是百年以前的一個小娃娃了。”
他抖著手抹了把臉,臉上滄桑的溝溝壑壑都被夕陽柔和了,只有嘴唇乾涸得幾近發裂。
“我是……”他頓了頓“我是誰,我卻是忘了。只記得五千年前,我與一個修武道的宗主酣戰了數個月,一路打到曙雀,最後被他一掌打入此處,修為幾乎散盡。”
衛璿驚道:“前輩是劍仙張白蒲?”
他瞪著眼睛站起來:“我久仰前輩風采……一劍挑起數重山,兩劍斷盡千里路,至今傳遍世人。您斬來的萬丈絕壁無人敢動,時時有人去感受劍意。”
船伕像初見時一樣憨厚地咧嘴一笑:“老夫說忘了,就是忘了。什麼劍老夫都不會使,莫要再提。倒是那個修武道的蠻夫幹嘛去了?還活著啵?”
“是……”衛璿既是敬仰又是委屈地坐回去“房宗主早已飛昇成仙。”
“……”老人的嘴張了又張,雙手交纏,青筋暴起,又笑又怒“這蠻子,把老子我困在這裡,自己他孃的自在逍遙去了?他怎麼不從天上掉下來摔死?”
“這個狗養的王八蛋,要老子願賭服輸,一直在這裡當船伕,直到有人說要帶老子出去。”前劍仙七竅生煙“老子在這裡修煉不得,只能走他這條蠻子的路,他倒活得瀟灑。”
衛璿不解道:“難道前輩一直沒想辦法出去過?”
“心魔。”船伕哼了一聲,“因為他孃的心魔。我要反悔,心魔就會反噬。”
梅慕九沉吟一會兒,道:“前輩可與本尊一同出去,從此為我宗門客卿。”
張白蒲懷疑地掃了他一眼。
梅慕九隻好把宗門令牌給他看,他接過反反覆覆檢查了一遍才相信。
看過令牌,他卻不立即回應,囉囉嗦嗦地繼續抱怨:“這鬼秘地,次次入口不一樣,老夫在這裡等好久才能遇見幾個人。還一個個蠢得要死,不是吵老夫睡覺,就是搞不清老夫要什麼,全是豬腦子。也就你們還順眼一點……你那破宗門在那裡?有水沒得?”
“在東海,由得您掀風作浪。”
“嘿嘿嘿,好啊,這小湖我都練厭了,有海好啊。”他狠狠搓了搓手“老子跟你走。”
眾人再討論了一番,他復又站了起來,接著撐船:“不過,以後別叫我張什麼蒲了,就叫老夫渡船張。”
竹排緩緩前進,他瀟灑地划著無形的槳:“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顯得我也高深莫測點子。”
一切又回到了剛開始的樣子,彷彿什麼都沒發生,坐船的安靜坐船,船伕認真撐船,只是時不時也會聊上幾句過去的事。
如渡船張自被困在此地後,無法修煉,只好修煉武道拳法,控水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按他的話說“沒有靈力照樣修煉,凡人的內力正是我們借鑑的法子。”他正是用內力撐的船,如今他的體術早已登堂入室,成為了他以前最不屑的武道大能。
而百年前的那個小娃娃……則名為霍孚遠。
“那個娃娃可不得了,老子要把他扔下去,他倒乾脆打了老子幾招後自己跳下水,遊也要游過去。那股蠻力和固執喲……都傷得臉都看不清了,吐著血還遊呢,真是不得了。後來遊著遊著還發現了門路,學會了控水,天縱奇才,天縱奇才。”
渡船張搖著頭嘖嘖稱奇。
秦衡蕭卻驚異不已:“原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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