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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聲。
寧晉蹭了蹭何湛,心想:“這是我的三叔,以後他不能對別人好,只能對我好。”
翌日,何湛從醉夢中醒來,正想伸個懶腰,卻發覺自己的胳膊被寧晉枕著,何湛腦袋一陣懵。他瞧了瞧自己只著件褻衣,也不知道自己哪根兒筋抽了,真覺得這太像一副事後的場景了。
呸!褻瀆未來天子,膽兒肥!作孽!
何湛拍了自己一巴掌,抬著寧晉的頭將胳膊抽走,又將壓在他身上的腿給抬開,這才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昨個兒宿醉,一站起來便頭昏腦脹,心中所憂懼的再湧上心頭,那感覺比昨夜還要清晰。
不該喝酒的,誤事。
何湛稍稍梳洗後去給寧華瓊請安,接著就在書房待著了。昨天下雨溼了好幾本書,得快點謄抄下來才行。
許是昨天他灌了寧晉酒的緣故,這孩子到晌午才跑到書房來報道,手裡還端著一碗熱湯,說是用來解酒舒神的。何湛接過來,讓寧晉坐在他身邊的小椅子上,扔給他一本《四國列傳》,道:“今天就看這一本吧。”
一開始何湛只讓他自己在書架上挑著看,等寧晉看完了,何湛才告訴他哪些書不可取哪些書可取,亦會細細解釋書中究竟哪處不可取。每每此時,寧晉都會用極為崇拜的眼神看他,他覺得三叔看得書多,懂得也很多,是非曲直全都能理清。寧晉覺得寧平王給寧左寧右請得西席先生都比不上何湛博學多識。
後來何湛開始挑書給他看。起先只是簡單的人物小傳,從朝堂官宦到江湖俠客皆有涉獵,何湛教他如何看人識人;再後則是家國史實,從西域到中原,各國各朝甚至民族部落都囊括於中,可何湛也不教了,只讓寧晉看,等他有了問題,再來問何湛。寧晉問題問得淺顯,何湛也不會答,令寧晉再從頭看一遍,再將答案解釋給他聽。
以前在清平王府,寧晉沒有機會讀書,只能在先生教寧左寧右的時候偶爾偷聽幾句,學得雜亂而零碎,難成體系。現在何湛理開來,一本一本地教給他,他一本一本地看,識了不少字,明白了很多東西。
寧晉執卷看了很久,上書舊朝西京夫人奢靡,“戴太真晨嬰之冠,履元瓊鳳文之靴①,顏絕世,乃為世人驚歎”,忽得就想到昨夜何湛提及的小葉紫檀佛珠,問道:“三叔為何不讓晉兒看那些記載珍玩古董的書籍?”
何湛放下手中的話本子,挑眉笑問:“你看那些做什麼?覺得你現在讀得這些都枯燥乏味了?”
“沒有。只是三叔喜歡,晉兒也想知道一些。”
“你要是感興趣,第四排的書架上面擺了《均窯》《天寶》《博物》三本,比較淺顯易懂,等完成了功課可以拿去看看。”
寧晉點點頭,將視線移到手中的書卷上,可心思全不在這兒。寧晉想,若他能晚一點遇見何湛就更好了。再晚一點,三叔所說的,他都能理解;三叔喜歡的東西,他也能略知一二。而不會像個傻子一樣,在三叔跟別人說話的時候,只能在一旁傻傻地聽著。
提到古董,何湛想到沈玉抱著的那隻金樽玉菩薩。在沈玉未入京之前,何湛可就聽說了這尊玉菩薩的訊息。
呵!何湛暗自冷笑。那些人真是一番好心思,單單拉何德一人下水還不夠,還要將他何湛拉入這趟渾水當中。這忠國公府到底是該多礙眼,才會讓人想要他何家斷子絕孫?!
可他不是以前的何湛,這趟渾水不用他們拉,他自己也要下去走一遭。
等用過午飯,何湛對寧晉說自己要出府辦事,寧晉見他沒有要再解釋的意思,乖乖地不問,跑去給何湛備了輛馬車來。
下了一場秋雨,這天便更冷了幾分,落在長街上的枯葉還未來得及打掃乾淨,如在地上鋪了一層淡黃色的錦布。何湛斂了斂大氅,蹬上馬車。寧晉衝何湛揮揮手:“三叔早些回家。”
何湛點頭道:“好好看書,若我回得晚便自個兒吃飯,別餓著。”
風呼呼地從車窗邊掠過,何湛從袖中掏出一把摺扇,摺扇上懸著那枚青龍翡翠扇墜。何湛將扇面緩緩展開,上畫著月下西湖的美景。他又將扇子斂上,眼睛微微眯起來——是時候引蛇出洞了。
何湛乘馬車來到城郊的京窯,來找的人是管事張南。
何湛下馬車時,張南趕緊迎上來,身後跟著兩個冷麵的侍衛。他面露驚訝之色,道:“三爺?近日您來得勤啊。可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何湛行了個禮,說道:“何談吩咐啊?”何湛的眼睛在張南後邊兒的侍衛身上打量了幾眼,張南立刻意會,將左右屏退,引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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