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在林子遠處傳來一聲吼叫:“二當家!他們在這兒!”說著雜亂的馬蹄聲直衝過來。寧晉眸色一緊,急聲說:“帶三叔走!”
寧祈說:“你以為本王真會讓你去送死?這些土匪都是衝本王來的,就算我鳳鳴王再不堪,也絕不會讓一個孩子代為受死。”他放下何湛,說:“順著這條小路上去。”
忽然,寧晉從袖中掏出一把短小精緻的匕首出來。那本是寧祈的匕首,寧祈用它割斷那個挾持寧晉的匪徒的喉嚨,上面還凝著半乾不幹的血跡。寧晉握匕的姿勢都不對,卻反手橫在寧祈面前,攔住他的去路。寧晉說:“鳳鳴王以身犯險,皆因我而起,我既答應了你,就絕不會反悔!”
“寧晉,你…”他都不知道寧晉何時偷拿了他的匕首。
寧晉將風帽帶上,橫著匕首緩慢向後退去,眼中似乎有波光閃動,聲音有些顫:“三叔,寧晉總算是有用的了…”
說罷,他即刻轉身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跑去,極瘦弱的身影瞬間埋沒在黑暗的夜色當中。
“他在那兒!追!”
原本漸近的馬蹄聲朝反方向消逝。
寧祈緊咬牙關,將何湛背在身上,飛快地往道觀方向奔去——還來得及,只要他夠快,再折回來救寧晉還來得及。
虎威寨的人在密林的陷阱中折了一大半人,為了出這口惡氣,他們已經在山上搜尋了大半天。當看到在月色中顯露無疑的黑影時,哪裡還會注意風帽下的臉?只見那人身披官袍大氅,上用金絲繡線紋著麒麟雲紋,定是寧祈無疑。豹子頭看見他,怒上心頭,目眥欲裂,狠狠夾了一下馬肚子追上去,大罵著:“狗東西,爺爺非宰了你不可!”他手中的闊背長刀在月光中閃動著寒光,泛出白骨一般的森森寒意。
寧晉如箭頭般林中奔跑,他大口大口喘著氣,雙腿像被注了鉛一樣沉重,可他卻不敢停,只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呼嘯的風似乎割開他的喉嚨,在心肺處翻絞著,讓他吸口氣都覺得疼痛難忍。
縱然他跑得再快,也快不過豹子頭胯下的大馬。人馬越來越近,寧晉就越來越絕望。他想停下,卻又怕沒有給寧祈和何湛留給充足的時間,只能奮力地跑。
突然,他的側前方竄出一個白影,很小的一團,像是兔子,跑得飛快,眨眼就消失在寧晉的視野當中。寧晉本能地追著兔子的方向跑去。
漸漸的,寧晉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強烈的暈眩感湧上來,他的腳步漸漸慢下來,胃中如同翻江倒海,口中不斷冒著酸水。豹子頭的人馬終於跟上,見“寧祈”已成甕中之鱉,他拉馬韁放慢速度,想在殺死“寧祈”之前要好好享受一下他的痛苦。
寧晉腳下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後頸處直冒冷汗。他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跑啊!再跑啊!你折我那麼多兄弟,爺爺要將你抽筋剝骨,才能消我心頭之恨!”豹子頭一揮手,吩咐道:“去!把他給我拖過來!”
兩人從馬背上躍下來,一人架著一隻胳膊,將寧晉拖到豹子頭的馬前。一人摘下寧晉頭上的風帽,那張蒼白如紙的小臉顯露出來,一雙眸子黑得深不見底。他大驚道:“二當家,這好像不是鳳鳴王。”
“什麼!”豹子頭跳下來,捏著寧晉的下巴,看了一眼,眼中瞬起殺氣,怒道,“奶奶的!居然敢耍你爺爺!”豹子頭狠狠扇了寧晉一巴掌,寧晉的左臉立刻浮現出紅痕。
“現在怎麼辦?如何處置他?”
豹子頭捏著寧晉的臉,問:“說!鳳鳴王在哪兒?”
寧晉沒有回答,豹子頭揚手又是一巴掌:“說不說!我讓你不說!”他狠狠踹了寧晉幾腳,惱羞成怒道:“你說不說!說!鳳鳴王在哪兒!啊——”豹子頭痛嚎一聲,碩大的身軀瞬間倒在地上,腳腕處噴出鮮血來。
“二當家!”
再看寧晉,如柴的手緊緊握著匕首,眼底騰出狠絕的暴戾。
“啊!!殺了他!”豹子頭捂著傷處痛叫連連,左右得令,怒著揮刀衝寧晉砍去。
那刀,寧晉已難以躲過。可正在這刀落下的瞬間,兩枚石子兒從林中深處飛來,不偏不倚打在持刀土匪的手背上,手驀地一鬆,刀咣地掉在地上。只聽遠方傳來中正厚重、夾著濃濃口音的怒罵:“你個龜孫!兔崽子!賠我的貂!!”
作者有話要說: 寧祈:沒心沒肺的東西!
何湛(舉手):報告!他罵人。
小寧晉:三叔才不是沒心沒肺的人!不許你誣陷他。
寧晉:斬。
寧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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