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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還記得楊坤麼?”
“當然。”
“當初鳳鳴王將他的遺體送到衛淵侯府,是我接手得他的後事。入殮時,我曾看過他的致命傷,刀口大小都非韓家軍一直配備的砍刀,像彎刀所傷。軍中所備彎刀者不多,韓廣義曾將一把繡月彎刀賞給楊坤,後來楊坤把彎刀贈給三叔,以作防身用。”
寧晉緩緩皺起眉頭。
楊英招說:“我心中一直懷有疑問,所以才回雍州去求證。他們說,當初何湛是揹著楊坤出監牢的,那時候,楊坤已經死了。可當時地牢中只有金遠晟、楊坤和三叔。我離開監牢之前,金遠晟就已經死了。”
寧晉:“三叔和楊坤是兄弟,他們是生死之交。”
“我知道!”楊英招蹙眉,“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才會去雍州查證這件事。我問過當時在場的所有人,一個不差,沒有人撒謊。那是誰殺了楊坤?師兄,當時三叔一個人身陷東營,若不是楊坤的死激怒了營地的兵士,三叔不會完好無傷地逃出來。”
“所以你想說是三叔為保命,殺死了楊坤?”
“在我心目中,三叔不是這樣的人,若他貪生怕死,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我就這樣安慰著自己,可腦海裡浮現的都是他殺死賈燦的場景。師兄,你我習武多年,一個人殺氣畢顯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或許你比我更清楚。那時候,我連聲音都發不出。一擊致命,他練得不是劍,而是十步一殺的功夫。”
“我不信。”
彷彿是在意料之中,楊英招苦澀地笑了聲:“你不信,我也不想信,可楊坤不該這樣死得不明不白。我認識一個大理寺的人,他當年曾參與過老忠國公的案子。忠國公含冤而死,給出決定性證據的那個人叫沈玉,與楊坤是朋友,也是楊坤一路將他護送來京告狀的。如此,楊坤就是間接害死他父母的仇人。”
“如此,楊坤不該死嗎?”
“若三叔是為了報仇殺了他,那也是楊坤該還的。可他竟能跟自己的仇人做十年的兄弟,這樣的人…實在太可怕了。師兄,他絕非我們看上去那般和善近人,你不得不防。”
寧晉默了一會兒,後才淡聲道:“近來去觀中問道的緣客諸多,你回觀中多照應著。”
“師兄!”楊英招急了,“我知道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正是因為你把他看得太重了,萬一…我只是說萬一,他一直在騙你,要對付你,你該怎麼辦?他是什麼樣的人,你能看得清麼?”
寧晉顫著撥出一口氣,將心思醞了好久才道:“他救過我,在火場裡。他那麼多親人在裡面,只救下我一個人。就算過了那麼多年,他見到火還怕。我見過他怕的樣子,那時候恨不得就將自己的命抵給他。”
有些事,他都不想去細究。一旦細究,哪裡都是問題。
說何湛可怕麼?替景昭帝擋得那一箭穿透了他的肩骨,一個能對自己這麼狠的人,怎麼會不可怕呢?
景昭帝是害死他父母的元兇,如果何湛單單隻要景昭帝死,就不會替他擋那一箭。何湛要得不是景昭帝死,而是要他生不如死。
若楊英招說得是真的,何湛能不動聲色得跟楊坤做十年兄弟,平常哄著寧左寧右又算什麼?就連那晚,何湛手中的刀都差點割斷他的喉嚨。知道真相後,他的三叔心中該有多恨寧家的人,寧晉都不敢想。
楊英招眉間聚起擔憂,寧晉話中的意思,她已經明白了。
楊英招說:“師兄,這終歸該你自己選擇。可我,還有師父、觀中的師兄弟,都不希望你出事。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那麼多人都在關心你。”
留下這句話,楊英招就沒再作勸告,提槍離開了睿王府。
寧晉獨坐了一會兒,一聲錐人心的話忽回到他耳邊——
“我聽見你喘氣都覺得噁心。”
寧晉驀地閉上眼,不願再想下去。
秋雨還未停。皇上傳至召寧晉和鳳鳴王入宮,將之前清查京都餘黨的事當面再彙報一遍。
寧晉和鳳鳴王到御書房的路上,正巧看見在亭中下棋寧左和何湛。因皇上也傳喚太子前去,故小太監折進亭子裡,替寧左撐開一把傘,請他一道去御書房去。
寧左不耐煩地亂走了幾步棋。何湛笑著說:“這局算我輸。”
“真的?!”
何湛煞有介事地點頭:“當真。”
“好,三局兩勝,就是我贏了!罰站的規矩,就算作廢。”
何湛忍俊不禁地說:“得,您趕緊走吧,別讓皇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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