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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毆打皇親國戚無罪的話,秦方真得好想打他。
何湛低聲吩咐身旁的小廝幾句,小廝點點頭,一溜兒煙的跑出去。
門開啟後,一直在外頭靜候的蘭君姑娘抱著琵琶走進來,衝屋內的兩位爺行禮:“爺。今兒聽琵琶嗎?”
“問問你秦爺喜不喜歡?”
蘭君姑娘看向秦方,秀眸微彎:“秦爺?”
“不必了,不必了。”秦方嚇得往後退,“姑娘還是問國公爺吧。”
“看來是蘭君長得凶神惡煞,嚇著秦少卿了。”
秦方:“沒有!不是…姑娘長得很好…”
何湛見縫插針:“他誇你呢。”
蘭君俯身:“謝謝秦爺誇獎。”
秦方:“……”這天底下怎麼會有何湛這麼難纏的人?
秦方在這裡實在待不下去,跟何湛匆匆告辭,趕緊跑走。
何湛看著他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來,蘭君見了,抿笑說:“以前沒見爺這樣笑過。”她自顧自地坐下,纖纖玉指撥弄著琵琶弦,零碎的樂音從弦上瀉出來。
何湛沒說話,靜默著聽她的琵琶。
蘭君柔著聲音說:“爺腿上的傷還好嗎?你說要輪椅的時候,鳳媽媽都要嚇壞了,著急忙慌地要請大夫來。”
“站得太高了,誰想風太大,有點受不住。還是得坐一會兒養養神。”
蘭君說:“男人都道酒是個好東西,我之前不這樣覺得,傷身又傷神,消愁愁更愁;可見爺昨夜那般…想來也能借此發洩一次,不必總強撐著,也是好的。”
何湛聞言笑說:“你可別再笑話我,不然我再也不敢來金釵館了。現在我都不敢出去,怕見著昨夜被我推的那個姑娘,她要是撲過來打我,我就只能任她打了。”
蘭君低低笑了幾聲,笑得眼睛泛出淚來,笑聲漸漸斂下去:“在金釵館,爺要是難受,不必強忍著的。”
何湛頓了頓:“也談不上忍。就跟鳳娘說得一樣,很多事醉一場也就過去了,這條路還得走,還要走得比以前更好。”
蘭君:“以前…我丈夫死的時候,我獨自一人在屋裡大哭大叫,心想就一死百了,隨他一起去了。但看著搖籃中的小兒,又那般捨不得。第二天起來,連傷心都不行,為了下葬的錢,還要笑著給客人彈琴唱曲。唱悲了,客人不喜歡,要遭打;唱喜了,自己都厭惡自己,可又沒有辦法。”
蘭君彈了幾個調子,總算調好音色:“一覺醒來,日子總要過,以淚洗面能得什麼好?就這樣笑著笑著,一天天地也撐過來了。”
人最可貴的是開解自己,最可悲的也是開解自己。
何湛倒了一杯酒,敬給蘭君,他說:“我家裡也有個小子,讓我萬般都捨不得,為了我倆不被下葬,這場戲還得要唱下去。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不唱一曲兒?”
蘭君被他最後一句逗笑,哪有人敢這樣改詞的?
她攏了琵琶弦,婉婉轉轉地唱了《蘇幕遮》裡的一句:
“梨花落盡春又了。滿地殘陽,翠色和煙老。”
第75章 迷津
接連的七天,京都上下都在弔唁太上皇,金釵館閉館不再招客,全城禁止一切娛玩活動。
因著這件事,商隊也不得出城,只能在驛站暫時休整隊伍。
這倒給了打探訊息的人一個好時機。何湛手下的商隊管事親自邀了其他幾位商隊的小頭頭偷偷開小灶,從金釵館拿來最好的酒招待著。這些南來北往的人不常能合上一口酒,上面剋扣得厲害,如今竟有人能搞到好酒好菜來招待他們,幾人來回喝了幾巡就成了酒肉朋友。
秦方一直在跟的這幾個商隊都隸屬於大鷹旗,其當家的就是秦方所畫的那位獨眼龍,負責護衛的是刀疤臉,也算是商隊裡面比較有名的人物。因為大鷹旗走得是官家的路子,上頭有京城的人在護衛,就算是這些小頭目也不知上家是誰,但據說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跟官員沾了邊兒,都會謹慎上幾分,出貨入貨都是熟悉的脈路,不會出什麼岔子,所以他們也跟民間的商隊不怎麼摻和。
至於來回販賣東西,酒肉朋友是決計不肯透露的,但耐不過商隊管事連請三天,出手闊綽得不像話,而且商隊管事說自己的主家想買點稀奇的東西,就想問問他們能不能發展發展這條線。
這些人一聽,覺得可能有戲,就跟商隊管事透露了一個字——“虜”。
“虜”早先是指俘虜成奴的人,後來逐漸成了這一行的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