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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節不保”。
寧右不急於一時,他和何湛還有天長地久。
青州的安王府邸,雖然寧左離京,但景昭帝到底還是掛念著這個兒子,吃穿用度皆是按照皇子規制,專門從守陵人封家中挑出人手來照顧他。
寧右提前將太子、忠國公到安王府探望一事告知,並讓封家和青州郡守切忌洩露風聲。
抵達安王府,何湛和寧右由下人領著去後花園中,在那裡他看見坐在輪椅中的寧左。
他衣衫乾淨,顴骨突出,容顏有些憔悴。若不是眼神呆滯,何湛還以為下一刻他就要站起來衝他揮手。
下人散去,給他們親人敘舊的機會。寧右攬住何湛的肩,同他一起走到寧左面前。
何湛緩緩跪下,手扶住寧左的膝蓋,望向他空洞的眼睛裡,希望從裡面捕捉到一絲絲的情緒波動。
“王爺,臣來看你了。”現是正午,暖洋洋的陽光落在寧左青灰色的衣袍上,碰一碰全是暖意,可他的手卻是冰涼的,如同從冰水中浸過一般。
何湛捧住他的手,意寓不明地說:“叔來看你了。”
沒有任何回應。
“瘦了。”何湛扯出笑容來,撫了撫寧左鬢角的發。
夜間寧左由下人服侍著用膳,何湛和寧左則在客房中住下。兩人雖不住在一處,倒是飯會在一起吃,何湛為寧右佈菜,偶爾還夾雜著幾句訓斥,斥他挑食。
其實寧右不挑食,只是一開始仿著寧左來做,久而久之,一些食物他也會討厭上。寧右見自己這樣挑剔的小毛病都讓何湛心間擱著,任他訓斥,竟油然生出一絲絲得意來。
寧右趕緊夾了一筷子菜,塞到嘴中,說:“我吃還不行嗎?”
“君王喜惡不可讓外人得知,臣也是為殿下著想。”
“叔能如此關懷我,我高興都來不及,沒有要責怪的意思。”寧右給他夾菜,“以後…叔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何湛笑著謝恩,安安靜靜地用膳。
要是真的話,他挺想讓寧右直接放棄太子之位的,不知道他幹不幹。
夜晚的時候,兩人棋局對弈,讓寧左在旁。
何湛堅信他能看得見聽得見,只是不能表達了,下棋期間將京城的奇聞異事講給寧左聽,寧右趁機耍賴悔棋,吃了何湛好幾個黑子。寧左歪著頭,不作反應,但屋中始終有一種和諧的氛圍。
就好像回到少年時期,那時也是寧左和何湛下棋,寧左像個猴子樣上躥下跳的耍賴。他耍賴能耍得過何湛?何湛簡直是無賴棋風的開門祖師爺!見兩人爭個不停,寧右只在旁邊坐著看,微微笑著,眼睛裡全是欽羨。
他曾想過,自己要是跟大哥一樣開朗活潑,一定能更得何湛歡心。
寧右與何湛正下到絕殺局,何湛隱隱聞見一股異味。
在一旁服侍的下人也意識到不對,面色有些驚慌地跪下請示:“奴才失職,奴才忘記每逢此時,王爺都要出恭入敬。”
寧右冷著聲說:“喚人來為王爺沐浴更衣,你自己去領罰。”
下人苦著一張臉領命。
何湛怔了一會兒,將手中的黑子落在一側算作棄局。
“三叔?”
何湛起來走到寧左身後,扶住輪椅,說:“臣去服侍王爺沐浴。”
“這些事讓下人來做好了。”寧右不悅地皺了眉,何湛背對著他,沒看到他臉上的不悅。
何湛略低著頭:“臣對不起安王…望殿下能夠讓臣彌補些許心中愧疚。”
寧右愣住,許久低低答了句:“好。”
下人準備好熱水和衣袍,等何湛淨手進入香水行,寧左已叫下人抬入木桶當中。淡淡的幽香瀰漫開來,眼前白茫茫的霧氣翻騰,叫何湛看著有些許暈眩。
“你們都退下吧,我想跟安王單獨說會兒話。”
“奴才們在外間等候,國公爺要是有什麼吩咐,隨時傳喚。”下人低頭,並沒有按照何湛的意思退出去,而是隻退到外間,輕輕掩上一扇門。
何湛低眸,拿起布巾浸了浸水,輕輕擦拭著寧左的肩背。
在寧左面前,何湛的神經放下戒備,腦中又想起往事,不禁笑了幾聲,用極低的聲音說:“想想上次按著你下水,都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大王,偏偏是個怕水的旱鴨子,同民間的幾個野孩子一起學得泅水,他們都能在水中撲稜出花來,你都不敢下水,嚇得他們還以為你這個王爺家的世子是個端在高臺上的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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