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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花盆抱在懷中,悶悶不樂地將那些人的話說給何湛聽。
何湛哭笑不得:“主公怎麼都學會打小報告了?”
“孤心疼,恨自己沒能早一點來,讓叔過上好日子。如今叔總算能喘口氣,卻還要被那些人詬病。”
何湛問:“就這點小事,怎麼苦惱成這樣?”
寧晉皺眉:“孤縱容的,為何不直接罵孤?”
何湛禁不住笑出聲來,甚覺寧晉犯規犯得有點過分。
“這是臣惹出的禍,臣自己解決。主公不必憂心。”
寧晉抱著小蘭花,停足想了一陣兒,依然很憂心。
何湛不緊不慢地忙活了幾天,整了一份文書呈給寧晉,大致內容就是何湛要以巡察使的身份,去基層巡視一番,對當地官員進行考察。
流言既是從民間起,那麼何湛就得到民間去,讓他們見識見識真正的何大人。
寧晉不怎麼愉悅:“雍州縣鎮那麼多,巡視下來怎麼說也要兩個月。”
“臣不得不去。”
哪是不得不去?何湛是太想出去放風了!
他整天在衛淵侯府裡憋著都快憋出病了,這一天天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晚上還得縱著寧晉放肆,何湛覺得自己脖子上就差一圈狗鏈子了。
何湛堅持,寧晉也知自己拗不過他,只得批了文書,任其為巡察使,到各大縣鎮負責巡視工作。
秋天一來,寧晉著手準備祭天儀式,在浮屠塔內誦經數日,繁雜的祭典從預備到結束,也足足耗去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
之後還有一個月…
他時不時能收到影衛傳回的訊息——
大人去了田野裡同小孩子們放風箏;
大人視察水利,猛起的浪捲了他半頭;
大人抱了抱村口曬太陽的老人家,老人家豁著一口牙誇這後生長得齊整;水黃縣的張知縣欲行刺,大人負傷,花了兩天的時間找出張知縣貪汙的鐵證,抄了他的家;不過大人請屬下轉告侯爺不用擔心,他是故意受傷的…
寧晉握著信箋的手一抖,字字沉如鐵,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
他都快恨死於常豐了。
第64章 煮酒
一個月後,何湛徹查東涉縣知縣的訊息一經傳出,寧晉便知時機已成熟。
東涉縣是於常豐的故鄉,也是雍州第一大縣,拿下東涉縣,就等於扼住了於常豐的咽喉,斷了他最後的根基。
何湛為寧晉消除最後一點顧忌,寧晉這方也立刻著手處理於常豐。
寧晉先派影衛去於府偷盜,將東涉縣知縣貢給於常豐的傳家之寶偷出來,以俠盜之名懸於天濟府城的牌樓上,昭之於眾。如此一來,寧晉就有由頭清查於常豐的家底。
於常豐的那些陰私事,不摸也就罷了,一摸那就是要命的。
一場暴風雨折了於常豐這棵大樹。經衛淵侯清查,於常豐多年來借職務之便,賣官鬻爵,受財枉法,搜刮民脂民膏,擾亂官場,狀紙上足足列了十大罪狀。衛淵侯革除於常豐官職,鞭笞百下,貶為庶民,抄家以充府庫,子孫三代不得為官。
雍州郡守於常豐被革職查辦一事瞬間傳遍大江南北,震動朝廷。
任外頭腥風血雨,議論紛紛,衛淵侯府還是同往常一樣平靜。
寧晉當然高興,除去於常豐,何湛回府之日便不遠了,卻不想寧晉在侯府苦等了三個月,也不見何湛出巡歸來。
於常豐倒臺後,寧晉任命趙庭訓為新任郡守。趙庭訓辦事效率不錯,但就是為官懶了點,摺子一張一張往衛淵侯府送,大大小小的瑣事都得過問寧晉一番。
寧晉守著空蕩蕩的書房,端著摺子,卻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思念何湛念得心焦,幾日進食都味同嚼蠟。
他恨不得立刻召何湛回來,但近幾次影衛傳來的訊息都說三叔在外面玩得很歡,所以才將回府的行程一再拖後,他生怕自己的命令會掃了三叔的興致。
寧晉看著窗臺邊兒上長出幾朵淡色小花的孟蘭,思量再三,提筆寫了八個字——
“君不歸兮,蘭當死矣。”
信由影衛傳到何湛手裡的時候,何湛正由幾個名士陪著在紹梨畫舫上游湖。名士在外頭吟詩作對,對得不亦樂乎,而何湛因得了一把好琴,雅興上頭,彈且唱了一支《迢迢》。
影衛將信箋交給何湛,何湛按下琴絃,捻開一看,不禁笑了出來。
何湛將信往心口一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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