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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道具劇本他都已經準備好,就等人來唱了。
大業十三年冬,顏景白不顧任何人的挽留,在時隔四年之後,再次坐上那艘有四層之高,豪華的像個小型宮殿的樓船,一路踏波逐浪前往揚州,名其名曰:避冬!
不知情的人眼中,自然是認為這位心情不定的皇帝似乎再次荒唐了起來,一點都不將江山社稷放在心上。
四周的起義軍不見他去鎮壓,慈航靜齋的代天擇主不見他去處理,甚至還有心情出遊玩耍,果然有人想要推翻他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麼顏景白真的去揚州了嗎?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洛陽的那一出大戲他怎麼可能錯過?!他會遺憾終生的!
小小的樓船並不起眼,至少和他的那艘龍舟沒有可比性,但內里布置的卻很精緻,讓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錯來,何況顏景白這個對住處並不怎麼在意的人。
他握著酒杯,斜倚在視窗,微微閉著雙目聽著外面江水拍擊的聲音,心中一下子寧靜下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英偉雍容的面容上漸漸的帶上一點安適寧和的笑。
當裴矩推開艙門進來的時候,入目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黝黑的眸中泛起一絲異芒,但很快又被掩去,對面的那個男人已經端正了容顏,正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這樣的笑容真刺眼啊!
他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極具陰暗的念頭,真想撕裂這樣的礙眼的笑哩!
這樣想著,他唇角含笑,和往常沒有任何不同的走了進來,躬身行禮。
顏景白當然不知道這個笑容和煦的人心中真正的想法的,他揮了揮手讓他免禮,然後親自倒了一杯酒放到對面,道:“裴卿過來嚐嚐,這是上次波斯那邊進貢來的葡萄酒,清甜味淡,還不錯!”
裴矩也沒有同他客氣,直接在他對面盤膝坐下,然後舉起那杯豔紅如血的葡萄酒,靜靜的喝了一口。
顏景白與他同飲,他喝酒的姿勢很好看,很優雅,只是他輕輕地嘆了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這般有酒無杯終究是可惜了。”
“夜光杯?”裴矩淡淡的說道:“那倒是個稀罕物,若是陛下想找的話也不是找不到。”
顏景白笑道:“朕也就是那麼一說,何況就算能找到恐怕到時也沒有現在的這番興致了。”
裴矩沉默下來。
這是兩人第一次這麼安靜的相處,沒有公事,沒有防備,沒有試探,雖然兩人心中都有一些古怪,但這樣的相處似乎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氣氛還算融洽。
只是這樣融洽的氣氛註定無法維持多久的,裴矩很快就打破沉默問道:“陛下為何要處心積慮對付慈航靜齋?”
“嗯?”
或許是還未從那種古怪的氣氛中緩過神來,又或者被美酒燻得有些微醉,他的眼中泛著一點亮色的波光,輕輕的一個嗯從鼻音中哼出來,竟是極富韻味。
讓裴矩微微有些怔愣。
顏景白揉了揉太陽穴,終於回過神來,他不答反問:“你知道慈航靜齋與我大隋有何關聯嗎?”
裴矩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明知他的裝的,顏景白還是無比配合道:“裴卿直說便是,無需顧忌。”
“那臣便直言不諱了。”裴矩拱了拱手道:“臣聽聞隋朝江山是由幾十年前的梵青慧仙子,現在的慈航靜齋齋主,代天擇主選了先帝,又將宋缺勸回嶺南才得來的。”
“那你呢?你也是這麼以為的?”顏景白拎著酒壺道。
“自然不會!”裴矩罕見的冷笑出聲,“若江山是這麼好得的,那天下男人也不要去打天下了,只管去掙慈航靜齋的女人好了!一個美人附送一個天下,多麼划算的買賣!”
顏景白噗的一聲笑出聲,然後對著他微擰的眉頭道:“嗯,朕的意思是你說的很對,不過天下人卻不是這麼想的,在世人眼中我隋朝江山就是一個女人動動嘴皮子給說回來的,我大隋楊氏欠著她們,要把她們永遠高高在上的供著,若是稍不留意斷了她們的一根頭髮,恐怕天下人的唾沫都要把朕給淹死。”
“若論威嚴,朕這個皇帝是絕對及不上以天下正統著稱的慈航靜齋的!”
裴矩皺眉,“所以,陛下打算怎麼做?”
“剷除一個慈航靜齋不難,一支大軍就能做到,難的是徹底撕掉那些仙子身上披著的聖潔外衣。”
“天下信仰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大隋皇室!”
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