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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十歲左右,自從進來便穩穩站著垂首肅立、目不斜視,端的好規矩。她也曾聽說有些宮裡出來的嬤嬤仗著曾服侍過尊貴主子,對姑娘們動輒訓斥,且脾氣極難相處,所幸這二人初見還不錯。若她們守規矩尊本分,她也會和氣相待,畢竟不管她本人面上看著如何,實則心裡自有一股脾氣。
她也深知教養嬤嬤的好處,何況還在服侍過皇后娘娘,端的體面不凡,連自己身份都無形中抬高一些,以後絕不會有人隨意拿自己規矩說事。然而她到底不是正經小姐,以往聽多了老嬤嬤的刁鑽惡毒,心裡無形有些排斥。
“李嬤嬤便留在我這裡,周嬤嬤跟著妹妹吧。”原本青筠不願先挑,但今天黛玉不在,也不好將兩位嬤嬤撂在這裡,反顯得小家子氣。
“那姑娘瞧著安置吧,我帶周嬤嬤過去。”許大娘說完領著人退下去了。
待許大娘走後,青筠請李嬤嬤坐了,問道:“嬤嬤一路辛苦,可用過飯了?”
李嬤嬤並不落座,也不似想象般嚴肅,反倒笑著回道:“勞姑娘關問,剛到府裡見過老爺,老爺已命擺過飯了。”
青筠見她說話和氣,又不自持身份,心下添了幾分好感。“嬤嬤坐吧,我的事想必嬤嬤也知道了,我不比正經的小姐姑娘們,往後還要勞嬤嬤不辭辛苦盡心教導。若嬤嬤有事只管開口,我能幫得上必不推辭。”
乃因兩位嬤嬤是請來的,並非賣身林家,自然與別的嬤嬤不同。
“姑娘言重了,這本就是我的分內事。”
青筠又與她聊了一會兒,先前那點排斥漸漸散了,恰好白鷺來回說屋子收拾好了,便請李嬤嬤下去歇著。
自此後,她明顯感覺不同。房裡有了李嬤嬤,似一根鎮海神針,往常偶爾偷懶耍滑的小丫頭們自律多了,且無人敢隨意進出她的屋子,乃因李嬤嬤上任頭一天便給大小丫鬟們講了一課,再三嚴申規矩,特別是姑娘房中的規矩。另則,她與黛玉無長輩教導,許大娘到底是下人,兩位嬤嬤來了,哪裡做得不妥,哪裡疏漏皆能一一指出教導,且二位嬤嬤是服侍過皇后娘娘的人,如何交際應酬最是懂得,甚至各家隱秘之事亦知一二,她與黛玉受益匪淺。
這日天氣涼爽,青筠與黛玉相約著在園中作畫。
青筠前世學過畫,擅長素描與粉彩,也喜歡寫實油畫,對於中國古典山水、工筆等卻是不懂。好歹她也有繪畫底子,黛玉只以為她從未學過,當初教她時只嘆她天賦絕佳,如今她已能畫工筆畫兒,黛玉更擅長意境深遠的山水寫意。
眼下兩人正畫荷花圖,黛玉題詩。
“記得小時候母親在時,也曾畫過夏日荷花,又在這亭中彈琴,爹爹便抱著我在一旁欣賞。”黛玉觸景生情,眼眶紅了。
“我記得今日義父休沐,不如請義父來鑑賞咱們的畫兒。”青筠提議道。
“這個主意好!”黛玉也是想父親了,當即附和,命雪雁去請。
少頃雪雁回來卻是神色古怪,頻頻望向林青筠,嘴裡說道:“老爺有客,不得空。”
黛玉蹙眉:“什麼客?”
“……張官媒。”
青筠一愣,再聯絡雪雁那異樣神色,瞬間有了猜測。
黛玉同樣猜到了,挑眉道:“怎麼竟有官媒來?難道不知咱們家的事?”
這是委婉說法,哪怕猜到是給青筠提親,但沒說明之前黛玉是不能嘴裡說出來的。所謂“咱們家的事乃指林青筠的事”,林青筠今年十一,是說親之年,然而她正值孝期豈能說親?
青筠立時猜到原委,低聲與黛玉說道:“外人哪裡知道,便是府里人也不大清楚,她們只以為我生□□素淨顏色罷了。”
林青筠並未大張旗鼓守孝,林家人知道,外人卻未必,大家子規矩,下人豈能議論主子。只不知她從未出門,誰會突然給她提親?
黛玉顯然也醒悟過來,又問雪雁:“你可聽到了什麼?誰家請來的官媒?”
雪雁搖頭:“我並沒靠近,福伯說老爺忙著會客,我便回來了。”
一直靜默不語的兩位嬤嬤對視一眼,李嬤嬤上前對青筠說道:“大姑娘不必擔心,哪怕親事再合適,也斷沒有在孝期議親的。”
青筠自然知道。
當天晚飯時青筠便知是誰提的親了,竟是知府夫人要為庶子提親。
“怪不得那日去赴宴,知府夫人待我很是熱情,也問了姐姐的事,我竟沒察覺。只是那天姐姐便是以守孝為由沒去他家,怎麼明知孝期卻來提親?這安的什麼心!”黛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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