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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巫山雲雨。探春醒來時已然天光大亮,侍書捧了衣裳進來,服侍著更衣梳洗畢,時辰已不早,要趕往上房去請安。
如今成郡王府裡頭乃是高側妃管家,雖無王妃之名,卻行王妃之事。即便是初入府的探春也從昨日成郡王的話裡明白如今內院的形勢,可見甄氏告知她的情況一點兒沒誇張。然而王妃便是王妃,側室就是側室,甄氏哪怕現今已名不副實,對外時仍要存有王妃體面,否則成郡王妃就沒了顏面,對內雖管不了內事,但像探春這樣的新人入門,仍得頭一個給甄氏敬茶,早晚請安都不能省。
探春來的不算早,可正院中靜悄悄的,竟是尚無一個人到來。
甄氏的大丫鬟春華走了來:“賈庶妃且坐一坐,昨兒小世子病情有些反覆,王妃去看了一回,歇的晚,今兒起的有些遲了。”
“不敢催促王妃,我等著便是。”探春雖與甄氏有來往,可兩人確實不熟,是盟友,卻也互相防備。趁著這會兒清靜,她開始梳理起郡王府的各樣人。
沒多久,其他三位庶妃侍妾們都陸續到了。
原本王府規矩是每天早起請安,自甄家出事,到甄氏徹底失寵,大權旁落高氏手中,府中問安的規矩便改為三天一回、十天一回、甚至半月一回,理由都是現成的,甄氏照料小世子辛苦,不宜過多攪擾。高氏自然無權做這等改動,乃是成郡王親自說的,背後鼓動者不猜也知是誰。甄氏未嘗沒有惱恨過,但小世子要緊,確實沒精力也沒資本與高氏鬥,只得步步後退。
原本未必有幾個人將新入門的探春放在心上,可今兒一瞧,新來的賈庶妃嬌豔明媚,好似一朵怒放的玫瑰花兒,又於昨夜剛承恩露,越發添了分難以言說的風情。底下這些侍妾庶妃們心下泛酸,生恐賈庶妃得了郡王恩寵,便一個個或明或暗的譏諷嘲笑,而探春身上容易被說嘴的地方太多,又都是外人知道的事情,辯也沒法兒辯。
探春對於所有聲音只是聽著,靜靜端坐,不言不語。
那些人見她木頭似的沒反應,說了一會兒深覺無趣也就不說了。
甄氏在裡頭聽著丫鬟秋實轉述外頭的情形,對探春的反應很滿意:“以往便聽母親說賈家三姑娘很聰敏,處事精明幹練,如今瞧著,竟還懂得藏拙,又忍得下屈辱。可見我沒選錯人。”
秋實知道她的打算,不大確通道:“賈庶妃別的都好,就是家世差了,況且分位又低,如何敢與高側妃對上?便是對上了,怕是也沒勝算。當初高側妃還是庶妃的時候,那位喬庶妃何等受寵,結果還不是被高庶妃鬥倒,可憐年紀輕輕就沒了。”
“喬氏?”甄氏冷笑:“賈庶妃可她強多了。”
喬氏仗著郡王寵愛,仗著家世高過高氏,在與高氏相鬥時過於高傲大意,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賈探春卻不同,正是什麼都沒有,連條退路都沒有,只能全力以赴,才越發可能得勝。
甄氏憑鏡照了照,起身朝外走。
秋實道:“高側妃與陳側妃還沒來。”
甄氏不以為意:“那二人何曾將我放在眼裡,哪一回不是姍姍來遲,我竟是別問原由的好,省得那兩個賤人嘴裡吐出噁心我的話來。”
甄氏一出來,屋中諸人都靜了聲。
哪怕甄氏沒了寵愛,手邊摸不著管家權,卻仍是皇家冊封的郡王妃,且經歷了家族覆滅,甄氏臉上再沒笑過,板著臉冷冰冰的,一旦看著誰便令人覺得後背直起雞皮疙瘩。除了兩個側妃,底下庶妃侍妾們本就怵她,更何況前不久有個侍妾才因頂撞了王妃而被杖責,二十大板下去人都廢了。郡王得知後雖訓了甄氏,可也僅僅是如此罷了,便是齊淑妃也只能召其入宮訓責。底下人可不知郡王母子打著什麼算盤,只知道王妃得罪不得,起碼是她們得罪不起。
甄氏往上首一坐,也不問高陳二人為何未到,直說道:“賈庶妃既來了,敬茶吧。”
探春走上前跪下,已有丫鬟端了茶來,剛捧了茶要敬上,卻聽外面傳來笑聲:“哎喲,倒是我來的巧,再晚來半步竟是茶都敬完了。”
探春這會兒不好回頭去看來人,也沒人提醒,但從這番話以及來者姿態不難猜測,必是陳側妃。陳側妃雖與高氏同居側妃之位,在家世出身各方面都比高氏勝上一籌,且膝下也有一子,偏生府裡的管家權被郡王交到了高氏手裡,心裡豈能服氣?陳氏是直接被指給成郡王做了側妃,高氏卻是庶妃升上來的,哪裡比得了她?但如今不但郡王向著高氏,且宮裡的齊淑妃也常說要她們二人和睦相處,言語之下的偏袒維護之意再明顯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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